王世充微微一笑:“我倒是有点后悔把张须陀调过去了,也许换了别人会好点,张须陀这个人,打仗厉害,但也是忠诚得一根筋,对徐盖的那些手下。是往死里打,这下王薄和格谦分别给打跑了,山东一带,也安定了下来,这未必是件好事。”
魏征点了点头:“不过听说齐郡给搜刮地厉害,加上去年年底遭了冰雹,所以各地饥民数十万,都集中在历城那里,请求开仓放粮。”
王世充的脸色微微一变:“齐郡一向是米粮富足之地,去年的时候粮食只要四钱一斗,是全国最低的,也会闹饥荒?”
魏征叹了口气,神色变得有些不忍:“是啊,渡海的部队征用了大量的军粮,加上天灾,所以齐郡的饥荒很严重,这些是我的探子在打探窦建德杀官造反时汇报的,元文都这个郡守,现在根本不敢把这些事情上报。”
王世充冷笑道:“一个元文都,一个东莱郡的元弘嗣,两个姓元的狗官,可是把齐郡的百姓给祸害惨了。这么说来,现在齐郡的存粮,只有给张须陀提供的军粮了,对吗?”
魏征点了点头:“正是,我听说那个元文都,不敢得罪那几十万百姓,可是也不敢作主放粮,干脆就把这个决定权交给了张须陀,说这些军粮是他讨贼所需要的,由他来作主。也不知道现在张须陀放了这粮食没有。”
王世充长叹一声:“按大隋律,没接到圣命,私开粮仓放粮,是要杀头的,以杨广这猜忌的个性,只怕张须陀平定齐鲁全境的战功,也无法为自己脱罪,须陀是个好人啊,虽然以后很可能是我们在乱世中的劲敌,但和麦铁杖一样,我不希望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但愿他吉人天相,能圆满地渡过这个难关。”
说到这里,王世充抬起头,看向了远方的高句丽营寨:“玄成,咱们还是再商量一下,如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这些高句丽的断后部队,以最快的速度追击高句丽的辽东主力吧。”
齐郡,历城。
今年的天气格外地反常,已是三月天了,齐郡大地上仍然是一片鹅毛大雪,漫天飘舞的雪花,把历城内外洗得一片苍茫,城外临时搭建的数万架窝棚,帐落,也被这厚厚的积雪所包裹,满眼望去,一片银装素裹,可是在这洁白的冰雪下,却随处可见一具具倒卧雪中 ,给冰得发青发紫,浑身僵硬的尸首,还有死了家属的百姓们那呼天抢地的号哭之声,甚至盖过了那呼啸的北风,撕人心肺。
张须陀站在城关之上,一身将袍大铠,脸色凝重,他的眉毛被风雪染得一片雪白,而黑黑的脸膛,也是被冻得一片通红,眼看着城外的这副惨景,他的心如刀绞,眼中也是泪光闪闪,强忍住了没有落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