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感的身体都在发着抖,从雄阔海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他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这已经是他第三遍让雄阔海复述此话了,可是他到现在仍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的嘴唇在微微地哆嗦着,终于,他瞪大了眼睛,咆哮了起来:“混蛋,混蛋!唐胖子,我必要将你碎尸万段!”
李密站在一边,脸色阴沉,说道:“大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个李君羡一定也有问题,咱们得赶快动手,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杨玄感如梦初醒,咬牙切齿地说道:“李君羡,老子一定要活剥了他的皮,来人,给我去把姓李的拿下,然后。。。。”
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公子,不用找了,李君羡已经跑了,还带了唐祎的妻儿老小,还有那几百名从怀州过来的军士,两个时辰前,就偷偷地北渡黄河,过了孟津,这会儿已经去了涿郡方向啦。”
杨玄感的脸色一变,转头看去,只见红拂一身军士的装束,骑着一匹白马,站在自己的身后,他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喜色,一踢黑云,拨马而去,直到红拂的马头前,看着她的脸上,写满了兴奋:“红拂,真的是你吗?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红拂微微一笑:“昨天夜里,红拂就回来了,只是那时候公子正在安排起兵的事,红拂不敢打扰公子的大计,所以就藏身军中,也想看看这军中有没有对公子不利的奸细。”
李密干咳了一声:“红拂姑娘,你既然看穿了那李君羡是探子,为何又要放他离开?你不知道他的逃跑,对于我军是极大的威胁吗?”
红拂淡淡地说道:“若是我早回来两个时辰,断然不会让公子这么容易地放了唐祎离开,但要是唐祎已经走了,那李君羡的死活已经不重要了,这个消息已经传到了东都。就算尽杀李君羡及其手下,也于事无补。”
李密咬了咬牙:“那唐祎的老婆孩子呢?放走几百军士可以,但把这两个人拉到城下,一定可以逼得唐祎开城投降的!”
红拂摇了摇头。镇定自若地说道:“不,李军师,红拂不同意你的看法,唐祎虽然看起来贪财轻义,贪生怕死。但他敢不顾自己妻儿的性命,行此义举,就说明在他的心里,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已经是死人了,我们就是把人绑到城下,也是于事无补,他不可能开城投降的。”
杨玄感的双眼圆睁:“所以你就把人给放了?”
红拂点了点头:“是的,一来当时我身边没有帮手,也拦不住几百人,回来通知你们也来不及。二来我不想公子为了泄一时之愤,而落得个屠戮妇孺的骂名,这第三嘛,怀州已经作好了防备,就算强攻,也非几天不可攻下,我军强攻有防备的孤城,损失在其次,最关键的是失去了至关重要的时间,实在是得不偿失。古兵法有云。王不可因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攻战,公子深通兵法,不该不明白这个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