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太祚咬了咬牙,沉声道:“以斩首和俘虏计功,这是所有jūn_duì 的共性,我们高句丽军,亦是如此,但不至于说为了斩首,就要屠城,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那么多开城投降的城池,你们的jūn_duì 不是也没有屠杀和掳掠吗?”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冷笑道,“还是说,你李大使刚才说的都是假话,那些开城的城市,就给你们隋军屠灭一尽?”
李世民面不改色,摇了摇头:“本使可以对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如果渊大人不信,本使可以留在城中,以为人质,由渊大人派出信使,去各城察看就是。”
渊太祚勾了勾嘴角,语气稍缓:“既然如此,别的地方可以开城投降,为什么对我们辽东城,就要屠城斩首?”
李世民叹了口气:“本使说过,这回我军讨伐高句丽,打的是兴兵除暴,为被筑成京观的几十万将士复仇的名号,若是不能攻克一两个顽抗到底的坚城,让这些将军们泄愤,或者是斩获极多,让他们满意,那么他们既不能为以前的部下,朋友报仇,又得不到现实的好处,军心难平,会出乱子的。”
渊太祚咬牙切齿地说道:“本帅已经说得清楚,大王是大王,本帅是本帅,我们辽东部队,可没有筑京观,也没有屠杀你们隋军的战俘。”
李世民冷笑道:“这个道理,我们天子知道,但是那些将军们却不知道,士卒们更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你们高句丽人杀了他们的战友,部下,还把他们堆成了京观。他们只知道,你们辽东城去年几次诈降,害得我军久攻不下,才有了萨水崩。他们只知道。你们现在也不投降,又杀伤了我军数万将士,现在城里还有二十多万军民,一旦城破。不把你们统统变成了首级军功,他们如何肯甘心?”
渊太祚怒道:“你们有本事打进来试试?”
李世民叹了口气:“渊大人请息怒,刚才本使就提点过,那个任由瘟疫横行的办法,就是某个精通此道的将军提出的。不仅如此,他还提议把病死的士卒尸体,还有死牛,病羊用投石车扔进城中,你们的军士,要是看到有牛羊从天而降,渊大人,你觉得他们会忍住不吃吗?”
渊太祚的脸如死灰,汗水涔涔而下,喃喃地说道:“这究竟是什么灭绝人性的家伙。才能想出如此的招数?!”
李世民笑道:“检校刑部尚书,虎贲郎将王世充,渊大人可曾听说过?”
渊太祚失声道:“什么,是王世充?”王世充的智谋之名,在高句丽已经流传全国,无论是平壤之战,还是乙支文德给渊太祚的密信中,都多次提醒渊太祚,此人心狠手辣,腹黑无双。一定要万分小心。这下听说这个可怕的生化战法是王世充提的,渊太祚哪还会有半点怀疑,只是他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恨不得一下子把王世充的脑袋给捏碎。
渊太祚咬牙切齿地说道:“李大使,多谢你的提醒。不过,你这样出卖同僚,为的又是什么?获得本帅的信任吗?你要是这么想,可就太小看本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