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神色自若,慢慢地说道:“微臣乃是接到了陛下的圣旨,不敢怠慢,甚至不敢回洛阳多逗留,因为微臣是待罪之身,所以在安排了一些手头的公务交接之后,就连夜赶来高阳,路过邯郸的时候,正好碰到邯郸令程名振,在追捕逃犯,全城戒严。”
“当时微臣穿的是微服,也给守城的军士们拦了下来,微臣就觉得奇怪了,这邯郸一带并没有遭到反贼的攻击,现在杨玄感的叛乱也给平定了下来,又何来如此戒严呢?于是微臣就亮出身份,问那程县令出了何事,程县令就说,昨天夜间风雨大作,押运李密的一行公差,在城外的小村里被人下药麻翻,而李密等人则挖了狗洞,连夜逃亡,现在已经不知所踪了!”
“那个为首押解李密的公差,曾经是微臣的下属,在东都的刑部当过牢头,名叫黄君汉,他说押送犯人的一行人中,混进了一个叫黑三儿的奸细,先是让那韩世谔装病,由于天降大雨,几天来泥泞难行,这黑三儿就提议用犯人身上带的金银细软去换酒肉吃,黄备身经不住手下的劝,就允了。”
“可没想到就在这几天时间内,犯人在那小屋里偷偷地挖了一个狗洞,与那黑三儿里应外合,先是用蒙汗药混在酒里,迷倒了众人,然后这些人犯全都钻洞逃亡,一夜之间,就跑得无影无踪,由于天降大雨,脚印也被雨水所冲刷,程县令和黄备身等人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人犯的踪迹,现在只怕已经是跑远了。”
杨广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李密,果然诡计多端,听王爱卿这样一说,那个什么,黑什么的来着?”
虞世基连忙说道:“黑三儿!”
杨广点了点头:“对了,黑三儿,这个人是什么来路,查到了吗?”
王世充说道:“听说是陈棱所部的右候卫的军士,打过仗,立过功,乃是并州一带的人士,不过微臣以为,这个人显然是跟李密他们一伙儿的,在这落难之时出手相助,根本不可能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早打入我军内部,所以他当年从军时用的身份,一定也是假的。”
杨广气得一跺脚:“反贼可恶!传旨,全国范围内发出海捕文书,捉拿李密,韩世谔等一干重犯,还有,那个黑三儿也给朕加上去!”
虞世基连忙说道:“微臣遵旨,微臣这就去拟旨。”他说着,转身就要走,以他的经验来看,杨广发怒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借机会开溜才是王道!
杨广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等一下,虞侍郎,先别急着走,朕还有事要问。”
虞世基心中暗叫一声“苦也”!收住了脚步,转回对,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低着头等候着命令,心里却是在一遍遍地问候王世充的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