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让正在咬着一个大鸡腿,跟身边的十余名头目们谈笑风生,突然,他听到了这些敲击的声音,脸色一变,把鸡腿往地上一扔:“不好,王世充有动作!”
他飞也似地跑到附近的一座高台上,说来也巧,就在他奔上高台的同时,月亮终于从黑云的怀抱中探出了头,明亮的月光洒在淮河的河面之上,把那白雾包裹的江面,也照出了七七八八,只见白雾之中,影影绰绰的足有几千个身影,正在挥着大锤砸着什么,而且他们所在的位置,显然已经过了河中心,快要接近对岸了。
孟让的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倒,一边的传令兵连忙扶住了他,他意识到敌军是在强渡了,急得把那传令兵一推,大吼道:“快,敌军偷渡了,快,别吃饭了,马上列阵,列阵,准备迎敌!”
孟让的声音刚刚传到传令兵的耳朵里,对面又响起二十多声巨大的响声,似乎是有很重的东西落到了水里,紧接着又是一阵敲砸的声音,这回孟让完全看明白了,因为敌军的浮桥已经架到了本方的岸上,他顾不得等身边的传令兵再慢慢地通知各部了,直接抄起一面铜锣,死命地敲击着,一边敲,一边大吼道:“有敌袭,快列阵迎战,快列阵迎战啊!”
三四万叛军乱糟糟地跑出来,他们绝大多数是在吃饭的时候给踢屁股踢起来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敌军有所动作,却又不知道怎么个动作,这几万贼军,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官军,平时列个阵也至少要一两个时辰,这会儿匆忙起身,也不知道自己的位置,营中尖厉的哨声,大声的叫骂,还有锣鼓之声响成一团,隋军还没有上岸,本方就变得一片混乱了。
四五千人骂骂咧咧地奔到了河岸,却只看到对面两千多没有武装的本方军士,正象疯牛群一样疯狂地奔突,这些人一边跑一边在惨叫:“隋军上岸啦,隋军上岸啦!”
这些人的话音未落,一阵凄厉的破空之声,三四百名跑在后面的叛军军士们应声而倒,他们的背后都插着几枝到十几枝不等的羽箭,而那箭杆都深深地扎进了他们的肉体之中,甚至有些箭头,直接从他们的前胸透出,可见这射箭之人的可怕力量。
新奔来的叛军军士们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却突然听到一大片可怕的声音,从半空之中传来,终于,几声巨大的响声,伴随着一阵惨叫声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从天空中落下了几百块西瓜大小的石头,砸在密集的人群之中,顿时就是一片血肉模糊,被砸中的人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生生成了一个个地肉饼,连同那颗石头一起,在这河边松软泥泞的土地上,形成了一个灌满鲜血的深坑,场面惨不可言。
王世充站在岗楼上,看着面前的百余架投石机,力臂忽上忽下,正向对面欢快地倾泻着石块,对方士兵的惨叫声,对他来说就是最美妙的乐章,他的眼中碧芒一闪,沉声道:“投石机延伸攻击,向前再加一百步,通知单将军,火箭烈后,总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