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咬了咬牙:“那要他们在窦建德出兵之前,就缩回并州助守呢?”
封伦叹了口气:“人心惶惶,是很难缩回来的,山东兵必然不愿在这个时候跟随回并州,如果只带关中和并州兵,那等于是主动放弃关东之地,以后再想出,可就难了,再说一两万人改变不了战局,刘武周经此大胜,如果再夺取太原,那兵力不下十万,陛下想要反攻并州,非倾关中兵不可。”
李渊的眉头一挑:“那还是得靠秦王才行了。”
封伦看着李渊的眼睛,平静地说道:“陛下,你对秦王就这么放心吗?”
李渊的嘴角抽了抽,半晌,才缓缓地说道:“朕对自己的儿子,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建成也许还有些自己的想法,可是世民他可是一直很听朕的话啊。”
封伦微微一笑:“秦王的作战能力举世无双,但陛下只怕也知道,秦王府的文武僚属们,一有机会都是在劝秦王趁着打仗掌握兵权,建立军功,去夺太子的位置,您就不担心这个吗?”
李渊厉声道:“封伦,注意你的言辞,你这样挑拨朕的两个儿子间关系,到底想干什么?再说了,你刚刚从叛贼那里过来,我们这里的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
封伦深深地吸了口气:“陛下,今天草民若是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又安敢这样见您,献计呢。如果草民只想混日子,求个安稳,那随便找太子或者秦王当个僚属,都可以,为何要来求见您呢?”
李渊的双目炯炯:“你来见朕,究竟是为了什么?”
封伦目不斜视,正色道:“草民也不怕说实话,草民就是想求个荣华富贵,这点跟房玄龄,杜如晦,韦挺,王硅他们都没有区别,只不过,他们以为跟着年轻的皇子,可以成为从龙之臣,以后一飞冲天,而草民却以为,陛下才是大唐之主,只有效忠了陛下,才算真正地为了大唐效力,所以,草民并不想在两位皇子之间选边站,而是直接来投陛下。”
李渊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现在天下的世家子弟和人才,多半是投向了朕的三个儿子,也难得有你这样的人肯直接来找陛下。但是,你为朕效力,却要离间朕的父子之情,朕绝不答应!”
封伦微微一笑:“造成皇子间的对立,这不正是陛下的安排吗?又岂是草民的几句话可以离间的?”
李渊的眼中冷芒一闪:“你这话什么意思,朕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相互对立?”
封伦正色道:“此乃帝王御下之术,就算是您的孩子,一样是您的臣子下属,您要想保皇位稳固,只有在您千秋万代之前,让皇子间互相竞争,如此才不可能抱成一团,架空您的权力。”
“太子和秦王都是世之英杰,不肯居于人下,自北朝以来,走上皇位的太子又是少之又少,即使您立了建成为太子,藩王仍然有窥嗣的可能,所以建成也是利用一切的机会在巩固自己的势力,违您命令打长安,就是最好的证明,他要通过这样的举动,拉拢军心,为已所用,所以,您需要秦王来平衡,牵制太子,草民说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