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个九岁的小孩,在这片大陆上就如同婴儿一般柔弱无力,又怎么敌得过正处于激愤情绪中群众的力量呢?很快她的声音就被一片喊杀声淹没了,她瘦小的身体也被围上来的人给挡住了,很快囚车驶离了小女孩模糊的视线。
“妈妈——妈妈——”小女孩费劲地想挤近囚车,但三番两次被人群给挤了出来。瞪着面前的人山人海,她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山丘上。二话不说拔腿便跑,她使劲地迈开短小的双腿,一边叫着一边冲上了山坡。目光,紧紧盯随囚车上的少妇。
囚车在四周群众的围观呼喊下缓缓驶过街区,穿出城门,来到城东的刑场。了无生气的少妇被人从囚车上解下,又在人们的唾骂声中被绑在了火刑架上,脚下堆满了柴火,以及—— “这是你当初送的衣服和农作工具,现在还给你!”
“呸!这是你假惺惺送的玩具!”
“我儿子就是你害死的,你还惺惺作态来慰问我们,去你的,谁要你的东西!”
“亏我以前还把你当好人,原来你是一个这么恶毒的女人!”
“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女巫!早点去死吧!”
忽然,原先一动也不动的少妇的眼睫毛动了一动,然后头缓慢抬起,睁开了一双乌黑而明亮的眸子,露出了她倾国倾城的容貌。即使早已见过她绝世的美貌,即使口中骂个不停,众人依然被她那高贵的气质所震撼。被缚在刑架上的她仰起头,宛如一尊受难女神像,即使衣衫褴褛,即使模样狼狈,却依然散发出令人心折的气势。喧闹的刑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由自主有一种想跪下臣服的念头。
“执行——火刑!”
一名蓝衣宫装少妇第一个反应过来,在看似温柔的眼中掠过一丝嫉恨和恼怒,高声喝道。这一声响立刻得到回应,众人纷纷回过神来,一面暗暗责备自己又被迷惑了,一面又继续疯狂高呼: “烧死她!像她这种满身罪恶的女人,只有靠火才能洗去她的一身邪气!”
少妇清冷的目光逐一扫过底下那些囔着要她死的人,其中有她曾经帮助过的农夫,也有曾经爱戴她的老妇,还有她曾经救助过的病人,更有她曾经推心置腹而现在却是头一个要她死的好友。以往的恩情、友情、亲情,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当初被他们歌功颂德的治愈百病的能力如今成为她必死的罪证。但这,并不是使她心死的真正原因。
忽然,从乌黑而璀璨的深邃如潭的眸子中射出的是一种奇异的光芒,那目光穿过层层人群和重重障碍,与远处山丘上的另一双有着相同颜色的眼睛相遇了。
此时在不高但足以鸟瞰全城的山丘上,方才那个小女孩正站在一块黝黑的不规则的大石头旁。她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视着刑场上正在发生的一切。尽管冷风冻得她嘴唇发紫,尽管一路跑上山跌跌冲冲地膝盖正流着血,尽管指甲已被握得深嵌入肉中,她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任何寒冷或痛楚,只是死盯着那个少妇,紧定着她那逐渐模糊的身影。
一抹饱含怜爱、愧疚和不舍的笑容浮现在少妇的脸上,憔悴的双唇微启,她用无声的语言表达与年幼的女儿的诀别。大火已模糊了她的视线,火龙已经开始舔食她的身躯,但阻挡不了两人始终相对的视线。
“夜枭,妈妈从此以后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地保护自己!”
尽管听不见,但她知道,这是母亲最后一眼所传达给她的讯息。
※※※
火焰王国帆俄王444年11月,夜妃亚夜以妖言惑众、欺君、女巫之罪被判火刑。
同日,其女法夜枭因目睹母亲被火烧死场面而大受刺激,成为痴呆。
第一章 白痴公主
火焰王国帆俄王454年,3月。
春暖花开的三月正是万紫千红争芳斗妍好时节,新的一年意味着新的丰收。一年之计在于春,当勤劳的农民在农田里开始一年辛苦耕作时,王城中的王公贵族们却开始了他们的春日踏青。
而此时,火焰王宫里正一片鸡飞狗跳。
“父王啊,您看夜枭啦,她又把我的新裙子给弄脏啦!”最受帆俄王宠爱的三公主法兰雀说话时口气同其母兰妃一样娇气,即使是抱怨也听来分外悦耳,好象在撒娇一样。
“别担心,兰雀,让御裁再做一件就是了。”年逾五百岁的帆俄王虽已到中年,但整个人还显得很年轻,慈祥的表情表情让人完全料想不到他生气时的威势。
玫瑰大陆上人族平均寿命是1000年,修为高的人寿命更长。
“父王,夜枭又把我的项链给扯坏了!”急冲冲跑来告状的是帆俄王的长女法虹鹃,她手上还拿着一把零碎的钻石。
“父王!您该管管夜枭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说话的是五公主法布谷,她一头削短的头发再加上帅气的男装,看上去很像一位王子。传说她是十七位公主中最有实力问鼎王座的人——帆俄王没有儿子,只有十七个女儿。
“夜枭人呢?”
在即将举行每年例行的春祭之前发生这样的事让帆俄王有点恼火。仆人连忙听令去寻找这位最没地位但在众公主中最会惹麻烦最的十五公主。可一大群人在王城内找了半天却连个人影也没找到。最后,负责照顾夜枭的宫女容儿被带到了帆俄王及等着找人算帐的众公主面前。
“公、公主,这,这时可、可能在郊外的律山上。”从未见过此等威严气势的容儿吓得腿一软跪到在地。十年前进宫被分配侍侯夜枭时,她可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能见到帆俄王!
※※※
城西郊的律山,原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丘,它原本的功用就是站在山顶可以看清整座王城——从位于城西的王宫到位于城东的刑场。不过当火焰王国的开国之主立石于此并刻刑法于石上后它就有了名扬天下的名字——律山。律山另一个引人注目的地方在于山顶的律石。从山脚到山顶其他地方都草木丰盛,惟独以律石为中心的方圆十里范围内寸草不生。放眼望去,整座山头光秃秃的就一块律石立在山顶,让人引以为异。但历代多少能人智士都不曾解出其中奥妙。
“居住在时空之树的我族之神,请赐予我力量!”
一团黑雾从漆黑的律石顶端出现,一个人影从黑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