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谈是在格申维奇家中进行的,会晤完毕后,萨拉邀请杨潮参观她的画室。
杨潮惊呆了。
他本以为在这种蓝天白云、海风沙滩的热带岛屿上,萨拉的画风应该变的清晰自然。
可没想到的她的画室中杂乱一片,乱糟糟的床铺,满地的烟头,而她的绘画上,则是扭曲的人脸,狰狞的面貌,眼睛中分不清是恐惧还是疯狂,人体比例完全失调,这他玛是抽象派啊。
杨潮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受了什么样的打击,才会做出这种抽风一样的画作。
张念当时没找到萨拉,只告诉杨潮,打听到萨拉在北京的画院中跟张大千、齐白石这样的国画大家学过一段时间的绘画,也跟徐悲鸿这样的融贯中西的大家探讨过绘画,之后就不知所终了。
想必是在中国期间受到了什么打击。
“你失恋了?”
杨潮试探般问道。
对于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有什么打击比失恋更严重。
萨拉摇了摇头,叹道:“人生是什么,人是什么,民族是什么?”
杨潮也弄不懂她哪里受到打击了。
本来挺漂亮一姑娘,红发蓝眼,还一身艺术细菌,怎么就魔障了。
“我想看着自己死在垃圾堆里,让蛆虫爬满我的身躯,然后腐烂成污泥。但我不想留下白骨,那惨白太纯洁了。”
杨潮感到不寒而栗。
“我想死在花丛里,听着花开的声音死去,还浪漫一些。”
杨潮说完自己都觉得恶心,好像这种矫情跟人家艺术家不在一个档次。
“你妹妹疯了?”
出了画室,杨潮就对格申维奇说道。
格申维奇苦笑连连,他表示也没有办法,已经一年多了,找医生也治不好。
格申维奇也觉得他妹妹恐怕是得了精神病,他让妹妹陪杨潮,其实是有私心的,因为谁都知道杨潮是一个很厉害的医生,这次去美国,连罗斯福的瘫痪都治好了。
结果连杨潮都没有办法。
“我听说您跟史达林打了一仗,一定死了很多人吧。”
两人正说着话,萨拉也出来了,突然开口问杨潮道,眼睛中放光,似乎很渴望看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