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金武大体盘算了一下,他能维持一个营的兵力在比较重要的关口,其他地方估计只能部署一个连左右,不过有长城的防御,加上他能够获得一部分火炮,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
白南做出这个选择也多少有些迫不得已,这样基本上等于又没了一个团的机动战力。可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既然决定利用一切有利优势,打一场更为主动的积极防御作战,彻底打怕勤王jūn_duì ,白南势必要控制住长城一线。这样一来,他才能挡住关外的福康安,挡住关外的蒙古骑兵,避免被这些敌军长驱直入,败坏他的战争形势。
谢金武点点头,沉声道:“一定不负总司令所托。”
白南对谢金武还是很信任的,他相信神武团能把这些事儿做好。
“呃,司令,还有一件事,能否给我看一眼荡寇团的伤亡名单?”谢金武的表情变得有些期期艾艾了起来。
白南也是有些沉重地将那一张薄薄的纸递给了谢金武,道:“有认识的人在荡寇团?”
谢金武低声道:“算是我的一个侄子吧。”
名单上前列是阵亡jūn_rén ,谢金武大体扫了一遍,松了口气,并没有他要找的人,再往下是伤者,名单记得还很仔细,人名后面是军衔、年龄,还有具体的伤情。在比较靠后的位置,谢金武发现了一个名字。
谢奇,26岁,中尉,左臂中弹。
谢金武脸色沉了一下,白南并未多问,谢金武便告辞离开了。从远总指出来之后,谢金武直接跳上了一台桶车,直奔军医院,从前线回来的伤者都在这里接受诊治。
来到军医院,谢金武问了护士,然后直奔一处病房,看到了正躺在病床上,手臂被固定的一个年轻人。年轻人也看到了谢金武,不过却没有好脸色,“你来做什么?”
谢金武摇着头,道:“你受伤了,我总得来看看你。”
年轻人多少有些烦躁:“我受伤了跟你有什么关系,神武团的大团长,你肯定很忙吧,就不劳你费心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旁人看着这一幕肥皂剧,没人多嘴。谢金武肩膀上两杠三星的肩章挺吓人了,而看看谢奇跟谢金武几乎一模一样的长相,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家庭私事,不好干涉。
谢金武没走,问:“胳膊没事吧?”
谢奇赌气一样地不回答,可是旁边的其他伤兵不能晾着这位大团长,有人道:“谢中尉的胳膊是洞穿伤,被长矛刺的,幸运地没有伤到骨头和动脉,医生说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谢金武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旋即他又道:“你一个连长还能被长矛刺伤?”
谢奇仍不说话,旁边人道:“是在登城肉搏的时候伤的,我们打居庸关的时候,先一步肃清了关前的敌人,但是敌人依靠城墙负隅顽抗,康团长就命令大家抢城墙,城墙上那会儿起码有上千人,都躲在城垛后面,我们用火力压制了之后,顺着墙梯爬上去,却遭到了大量敌人的抵抗,第一波上去的同志伤亡最重,有个班只剩下俩人了。”
谢金武脸色不好看,道:“康仕平真是乱来,在敌人抵抗还激烈的时候居然派人强行攻击城墙上的敌人吗?”
原本正常情况下,这里荡寇团的士兵应该维护一下自己的首长才对,可是显然这里的士兵也是有股怨气的,他们都不傻,自然明白采取强攻的手段根本就是对士兵的生命不负责,他们有重机枪,有迫击炮,甚至还可以等援军,但是他们就选择了在敌人反抗意志还很强的时候强攻,用康仕平的话来说,叫做以我军之豪气,挫敌之锐气,一战可成。
这场仗是胜利了,但是却付出了不小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