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管状物首先从山坡的顶端斜朝上着露出来,谢廖沙的脸上出现了诧异和不解。紧接着一个铁盒子一样的玩意儿从山坡上整个跃了出来,那粗长的管状物就连在铁盒子上面的一个小一点的铁盒子上。这令人觉得诡异的怪物身旁随即出现了更多跟它长得一模一样的伙伴,夕阳的光芒洒在它们的身上,将它们变成金红色,并不多么的拉风,反倒是滋生着各种错愕的情绪。
吱悠悠的机械响声密集地传来,两条金属带子一样的东西滚动着,带动这巨大的金属盒子从山坡上笨拙地滚下来。它们看上去一点都不潇洒,缺乏战马那迷人的肌肉线条,缺乏挥动马刀的骑士的英姿,它们就是一堆傻大黑粗的铁疙瘩……
但是,就是这些铁疙瘩,让冲锋的哥萨克们马速完全不受控制地一减。旁边的骑兵问他们的军官谢廖沙道:“中尉,我们该怎么做?”
谢廖沙愣了片刻,然后啐了一口唾沫,骂道:“这我还用教你们?把敌人杀死就好了!”
说着他一抖缰绳,冲了出去。然后懵懂和茫然的哥萨克们完全是下意识地跟着谢廖沙突进了起来,而刚才问问题的那个骑兵还有第二个问题没有问出口——怎么砍死一群铁疙瘩?
粗大的铁管中,突然暴起一团火光,炮弹划过空气的嗡鸣声传来,然后谢廖沙感觉到自己身后爆出一团巨响,他回头看,跟自己一起玩过女人的一个骑兵正在天上飞。
更多团火光从那些铁疙瘩的粗大铁管中爆发出来,有些迟钝的家伙这才反应过来,那铁疙瘩上面载的居然是火炮!
直射的炮弹几乎一个不落的打在哥萨克的骑兵队伍里,土石飞溅,胳膊腿儿横飞。谢廖沙的耳朵里全是蜂鸣,几乎听不到其他别的东西了。他感觉自己腿肚子在转筋,握着缰绳的手已经开始颤抖。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念头,这不是他应该参与的战斗。
哥萨克们如梦初醒,原本戏谑和狂妄的表情全部换成了惊惧和恐慌,不久之前他们从德国人身上学到的。每一个哥萨克都调转着马头,他们才不要跟这样的怪物相对冲锋,尽管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兵棋,但是他们都知道了,这可能是有史以来对哥萨克来说最危险的敌人了。
并列机枪开火了,没有所谓的火舌,因为白天没有人会在里面放什么曳光弹。十二辆坦克成一条松散的直线,铺开来射出的子弹直接笼罩住这一百来名哥萨克。127毫米的重机枪能够轻易地撕碎人类和战马的躯体,而冲下山坡的陆战之王,速度并不比马差,转眼间已经到了哥萨克们的面前。
一颗子弹打中了谢廖沙的马,他连人带马摔倒在地。谢廖沙痛呼一声,然后半吨多重的马匹直接压在了谢廖沙的腿上,把他的腿骨压断。谢廖沙的脸全都白了,是因为身上的疼痛更是因为迎面而来的庞然大物。
他没有听到敌人的喊叫,没有见过敌人的表情,那辆急速冲过来的怪物,似乎也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巨大的履带从他和战马的身体上碾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