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司马炎为匈奴人叛乱焦头烂额无瑕南顾之际,钟会在襄阳站稳了脚跟,他当然没有满足只抢占这么一点地盘,在其后的两三年间,钟会又陆续地侵占和蚕食了上庸三郡和南阳郡的蔡阳、安昌,江夏郡的南新、石阳,在荆州地面上,形成一个国中之国。
杜预被司马炎派驻到南阳,就是为了遏制钟会的,但杜预手中兵力有限,只能是控制住南阳,不让钟会有向北发展的机会,至于钟会向东向西扩张,杜预就显得鞭长莫及,无力阻止了。
这段时间,是晋国最为困难的时期,匈奴人在北方猖獗作乱,牵制了晋国近三分之二的兵力,对于钟会,司马炎恨得牙根直咬,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地坐大。
随着势力的扩张,钟会的野心进一步地膨胀起来,对吴国的态度也就不那么地恭敬了,甚至在吴国的边境之带,钟会的jūn_duì 和吴军还发生摩擦事件,造成了一些人员伤亡。
对钟会背信弃义的行径,吴国上下都是相当地愤怒,陆抗就上书给孙皓,欲出兵对钟会进行制裁。
但此时的孙皓,已无当初继位时的那股子锐气了,醉心声色犬马,粗暴骄盈,荒yín 无道,根本就不理政事。当初扶立他继位的濮阳兴和张布懊悔不迭,原以为孙皓英明睿智、才识明断,可以继承孙权的大统,没想到最终迎来的竟然是一位商纣夏桀,濮阳兴和张布难免就生出些怨言,左典军万彧趁机在孙皓面前尽谗言,孙皓便将二人搜捕下狱流放广州,后来又派人在半路之上诛杀之,并夷灭三族。
濮阳兴和张布死后,孙皓更加地骄奢yín 逸,暴虐无道,朝中大臣上至丞相下至百官,无不忌惮。虽然陆抗等在淮河一线上取得不少的战果,但吴国的国力却不增反减,内外交困。
如果孙皓是如孙策孙权一般的明主,那么吴国无疑处于历史上最佳的时机,乘着北方战乱,正是其大展拳脚的好机会。但孙皓的昏庸碌暴虐,却让吴国彻底地失去了向北扩张的机会,陆抗几次上表,请求出兵北伐,孙皓都以各种理由否决了,让陆抗是望北兴叹,壮志难酬。
此番钟会故意地在荆州挑衅,陆抗有意弹压,但孙皓却是不理不顾,更让钟会得意忘形,肆意猖狂起来。
钟会也正是看中了吴主孙皓的昏庸无道,所以他才敢前恭后倨,在钟会看来,当初他在襄阳造反之时,不得以才委曲求全,低声下气地交好东吴,现在他已经是羽翼渐丰,根本就无需再仰东吴之鼻息了。
但钟会的好运随着匈奴之乱的结束而结束了,司马炎有两个念念不忘的仇人,一个就是蜀国的刘胤,一个就是荆州的钟会,消灭掉匈奴人之后,司马炎终于有机会来对付他的两个仇人了。
睚眦必报是司马炎的性格,当年裴秀在被逼无奈地情况下出卖了司马炎,后来很快就遭到了司马炎的报复,死得很惨。而刘胤和钟会这两个和司马炎仇深似海的人至今还可以活得好好的,这对于司马炎来说,是完全不可容忍的事,一旦有机会,司马炎肯定会要将他的仇人打翻在地,在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