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知道自己着了林进的道,无奈心如刀绞壹般剧痛,想要挣紮也使不出壹分力气,只好连连求饶。林进见机塞了个药丸子在他嘴里,说:“想要活命便乖乖听话,方才给你的十两银子你便收着,你自回去过日子,往後每个月来找我拿回解药,从今日开始算,晚了壹天,你小命不保。”
那药吃下去壹会,黄二便不再觉得疼了,心中惊惧也不敢再与他扯皮,连忙点头哈腰的走了。
林进见此间事了,又对辰砂说:“日後每天都要为他二人调理保养壹番,你记着熬足药汤,白日我不在时定要看好他们,切记不可放出门去。只要这事办好了,五年之内便能买房置地,等老子死了,你还能当个富家翁,故而不容有失!”
辰砂点点头,犹豫壹下,问道:“方才那药,真是什麽需要壹月壹解的剧毒不成?”
“哪有那些东西!”林进笑言:“不过是加大了量的当归升麻丸罢了,这两味药本就对心腑有压,虽算不得灵药,拿来吓壹吓那无知小人还是极为管用的,又不是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本子,哪里就真有那等通人性的毒药了!”
父子二人未再多谈,两厢回屋家睡。以後便如林进所言,每天都为如玉姐弟按照那日的情景保养壹番,隔几日还要如玉为辰砂吹箫作乐,林进每每坐在壹旁,摸着僵死的老鸟看得津津有味。
每逢如玉问起家中可有消息时,也只壹味推搪,说是路远尚且不知。将将过了半年左右,林进突然说有了苏家的消息,要护送他们返家,如玉虽然心觉有诈,却也忍不住奢望,毕竟此事哪怕只有壹成是真,也是个盼头。
於是乖乖随着他们上了马车,壹路之上姐弟二人也不辨方向,只能困坐车中随着他们迁移。辰砂怕她二人苦闷,偶遇集市便会买些小玩意儿来逗他们开心,如玉、苏泽也与他亲近,看起来壹切安好。
连行数日,这天傍晚正巧行至山野道边,前後荒凉壹片,放眼望去不见炊烟,林进命跟随的药童烧水做饭,饭後天已黑透,也就不再赶路,钻进马车之中搂着如玉睡了。
苏泽躺在如玉与辰砂中间,林进躺在如玉另壹边,睡梦之中也不时rounie如玉的小屁股。车厢中壹片漆黑,但苏泽只听那沙沙的摩挲声便知林进做了什麽好事,心中恨到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只有伸出手去摸到如玉手上,与她紧紧相握。正在似睡不睡之时,突然听到壹阵马蹄声像是朝着这边而来,苏泽心中壹动,想到这可能是个机会,於是偷偷爬起来,掀开车厢上的小窗帘子朝外张望。
此时借着微弱的月光,苏泽看到壹人单骑而来,看不清相貌衣着,只是觉得那人身形仿佛有些熟悉,楞神之间,那人便已超过马车,驭马向前奔去。这时林进也被马蹄声吵醒,见苏泽神色有异,瞬间便觉得不妙,连忙推醒辰砂,说是有歹人朝这里来了,让他带着如玉先走,寻个隐密之地躲藏起来,自己捂住苏泽的嘴,抱着他朝另壹边跑去。
方才骑马而过的,是苏权的贴身小厮云姜。十天前有酒楼的夥计来报信,说是见到了原来张家的小厮黄二,他酒後失言,说出正是自己拐带了苏家的壹双儿女,只是不肯说出两个孩子的去向。苏权赶忙亲自带人由那夥计领着将黄二捉了回来。苏权见到他後,双目赤红,瞪得仿佛能滴出血来,二话不说先将他按住壹顿好打,云姜见他此时气势大开,犹如猛虎下山壹般,怕他将人打死问不出孩子下落,只好叫了几个家丁壹起,勉强拦下苏权。
这黄二此时也不敢再说慌,只得老实交待起来:自从被衙门放出之後,他便无所事事,因心怀不满整日里在苏俯边上乱转,偶尔也见过几回随着苏权壹同出门的如玉姐弟,出事那日下午,正巧看到两个孩子独上街,身边没有大人,便找人买了**,自己跟到人少的地方将他们迷了,直接连夜带到紧临的安山县。到了那里见两个孩子壹路不醒,怕他们死在自己手上不能卖了换钱,便找了家医馆看诊,坐诊的是人称神医的林大夫。当初还在张家时便听人说起过有个专门yin宿富户女眷的假神医,壹番攀谈之下方知就是此人,便骗他说这两个孩子是自己捡到的,本想找人牙子卖了,哪知这大夫见了他们姐弟相貌起了心思,便直接卖到了这大夫手里。後来又觉得自己卖少了,去他家讹钱,才知道这老东西竟是憋着要将两个孩子养成瘦马,顿时心生不忍,与他理论起来。结果不备之下被那老货暗算,中了剧毒,才逃了出来。因想着自己命已不长,便想回来再见老子娘壹面,死也死得安生。
黄二说完,见苏权还要再打,哭着不住磕响头,只说自己也是为了哥儿和姐才中得毒,就算是当初壹时糊涂作了错事,眼下也是活不长了,请求苏权饶他壹命。苏权心知他说得必定不全是实话,此时也顾不得再打,只是命人将他关押起来,自己带人去安山县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