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能回去,多谢王爷关心!”
北堂傲听他既不叫自己“谦之”,也不以“门主”相称,竟唤自己王爷,声音还如此冷淡,不由得暗暗纳罕,问道:“非离,你在生什么气?是不足受了伤?为何内息不稳?”
言非离生硬地道:“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受伤。”
北堂傲愣怔。自己看见他便兴冲冲地高兴,想着与他聚聚,他却似乎急着甩开自己一般,赶着要回郊外。这会儿明明身体不适却还在逞强,问他竟还敷衍,好似把自己当成个外人。想到这里,北堂傲也不由得有些冒火。
“你到底怎么了!?你再不说,我便直接把你抓回府去,让御医好好给你诊治诊治!”
“不行!”言非离立刻反对。
北堂傲怒道:“你不想说就算了,原来竟是我多管闲事。你非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我又操什么心!”
言非离知道他已经恼了,可是此事关系重大,他实在没有说出口的勇气,犹豫不定地抬头,见他正面色冷凝地盯着自己,道:“谦之,我、我……”
“你刚才不是叫我王爷么?怎么又改口了?”
“我……”言非离张口想解释点什么,眼前却突然一阵昏眩,双眼一黑,倒了下去。
北堂傲大惊,急忙一把抱住他。
他刚才那些话不过是些意气话。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高高在上惯了,怎由得别人忤逆,尤其这人还是言非离。可是此刻看他昏倒在自己怀里,周身冰冷,面色苍白,才意识到他的情况不妙,连忙将他抱起,跃上房梁,掠回府去。
言非离很快就醒了,睁开眼看见陌生的雕刻床顶,挣扎着坐起,听见身畔的声音道:“非离,别起来,我马上命人去请大夫。”
言非离环视了一下四周,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府里的望鹊楼。”
言非离记得这里,坐起身道:“我没事,不用请大夫。”
“那怎么行。”北堂傲蹙眉,“这个时候你怎么还逞强。”
言非离怕他再生气,忙拉住他的手道:“我不是逞强。我、我……这个病不能让别人看。”
“为什么?”
言非离沉默了片刻,拉过北堂傲的手,缓缓放在自己腹上。
北堂傲不解,挑眉看着他,却见他垂着头,脸上浮出似喜非喜,似忧非忧的奇异神色,愣了片刻,大脑突然犹如被人重击了一下,猛然惊醒,瞪大秀眸。
“非离,你、你、难道……”
言非离轻轻点了点头,忧虑地看着他,抓着他的手微微发抖。
北堂傲刹那间进出极大的喜悦,只觉全身血液都涌了上来。刚要激动地站起,却瞥见言非离苍白憔悴的面色,突然记起秋叶原当年的话,犹如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他的神志。
北堂傲心里波澜翻涌,掀起了滔天巨浪。想起他刚才为言非离把脉,气息不稳,体内虚行不足,身体状况奇糟,如何能再孕育胎儿?
“你确定吗?会不会是弄错了?”北堂傲迟疑地求证。
言非离脸色一变,放开他的手道:“也许是我弄错了。”
“非离,我不是这个意思……”
“门主,我出来多时,也该回去了。”言非离不想再听,打断他的话,翻身下床。
“等等,你这样怎么回去?”北堂傲立刻拉住他,不让他挣开,揽着他在床边坐下,手放回他的小腹上,感受着下面可能存在的生命,过了片刻,道:“非离,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总要确认清楚了。秋大夫这两天就要到了,到时要他给你仔细看看。”
言非离紧紧盯着他,“谦之,如果这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
北堂傲有些茫然,握住言非离的手,道:“非离,你知道我是欢喜的。你给了我一个离儿,多么让人骄傲的孩子,我巴不得再多有几个。只是、只是……”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不用担心。”言非离打断他,心里松了口气。
北堂傲握紧他的手,不再说话。
二人静静坐了片刻,北堂傲突然醒起,“你还未用午膳?我看你刚才呕的都是清水,最近有没有好好用饭?”
言非离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吃。”
“不行!你等等。”北堂傲强硬地让他躺回床上,下楼让人准备了饭菜。
“谦之,我该回去了。我在这里……不方便。”言非离并不喜欢北堂王府,留在这里觉得全身都不自在。
“我让人把离儿叫来了,让他陪你一起用膳。”北堂傲淡淡一句话,顿时打消了言非离要离开的念头。
过了片刻,仆役在楼下小厅里摆下碗筷、菜肴,北堂傲携着言非离下楼,在饭桌前坐下。
言非离看看,都是他平素喜欢的清淡菜色。
北堂傲亲自给言非离盛了一碗素粥,递到他手里,“很清淡,开开胃。”
言非离接过,望着门口,北堂傲侧耳听听,道:“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见曜日在门外叫道:“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