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我个人可以保证,我也不清楚格兰特女士是发现了一些什么情况;毕竟她人在萨克拉门托,这件事情又是那么的非同寻常——”
“非同寻常,是吗?你这下可真说对了,丹尼尔*李,”
听到面前这位副局长和稀泥一样的回应,里面什么干货也捡不出来,两眼瞪视这个瘦削男人的伍德罗*威尔逊禁不住要嘿嘿而笑,在这种私下场合,没必要和上电视辩论时一样太在意形象:
“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李?我认为,中央情报局在这桩事件中的前后表现,简直就可以被视为一种失职,”眼见其他人都搭乘电梯离开,周围只有远处走廊尽头的两名警卫在场,总统阁下的音调也渐高起来,“关于这场该死的中东内战,好吧,国会总是让合众国不要插手别国事务、认为我们付不起战争的代价,现在呢,代价就是油价已经持续十四个月高于一百二十美元的价格红线?
那么,国会的烂事我可以视而不见,你们cia又是怎么回事,我的国务助理今天早晨告诉我,大马士革在一个月前就向安理会提交了报告、申诉说它们发现了疑似‘猛禽’的隐身战机,而后你们就都把这些都当成了捕风捉影,是吗?
现在篓子一捅出来,你们的大队人马倒倾巢出动,把合众国的航空制造体系搅得乱七八糟——丹尼尔*李,你知道军火巨头们的电话一天打要来多少次,我真应该把办公室都搬到中情局总部里。相信你们楼里的电话交换机很快就会被打爆了!”
“呃……总统阁、阁下!这个——”
对威尔逊的一番指责。完全就是没有什么招架之力。并不经手中情局核心事务的丹尼尔*李挺夸张的举起瘦弱手臂乱摆一气,他左右四顾几下、却想不出什么应对的话,然后才大梦方醒一般的提示总统:
“刚才格兰特她不是提到,会发送一份报告来白宫的?
我想,那、那里面总该有一些叙述吧,哪怕是语焉不详的那种?——是、是的阁下,那么我陪同您一起前往办公室,然后您可以去往兰利市。我保证情报局的主管们会准备好一切必要的文件和档案,而且……说、说真的,我现在也对这么一件事情很感兴趣。”
“……很感兴趣?”
听到副局长提到那一份报告,抬腕看表的威尔逊转身就走,他阔步走在长廊的地毯上、时不时歪头看向身旁亦步亦趋又有一点口吃的男人,这家伙居然说他对中情局的业务“很感兴趣”,可这不正是他们自己的工作:谁会在外人面前这样说,这种表述简直就是太不职业化、也太随意了吧。
合众国的唯一独立情报机构,就是这样一些奇奇怪怪的家伙在担当要职?
也罢,看这家伙一身尺码倒错的西装、还系着丑爆了的斯坦福老校友领带。也许这副瘦弱身板下的确有什么过人之能,这又有谁会知道呢。
一边放任思维发散。一边就来到办公室隔壁的秘书房间,伍德罗*威尔逊没工夫和打扮入时的漂亮工作生闲扯,他挥挥手把人都赶出去,然后就挺罕有的亲自坐到电脑前,举止生疏的掏出上衣口袋里的银灰色电子识别卡,鼓捣了一会儿之后才让打印机把中情局加州分部的报告书打印出来。
从来没有在屏幕上看文件的习惯,威尔逊信步来到打印机前、抄起一叠a4纸在手上翻来翻去。
总统一屁股坐在转椅上看文件,旁边神色局促的丹尼尔*李,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避,两手在衣兜里抄了一会儿又拿出来,他这时候还是克制了自己的好奇心,而且就算自己不凑上去窥看,也能从威尔逊的嘟哝声中猜测出一些大概:
“唔……一起挺寻常的失窃案?我瞧瞧……电话追踪记录,证据链,还有——这是什么,乡间摸tel(汽车旅馆)的详细住宿记录,”总统一边嘟哝着就抬头看向副局长,让瘦削的丹尼尔*李心下一惊,“你们中情局的报告还真是事无巨细,我希望调查‘鬼魂’,结果你们就给我和我的幕僚们看这个?……哦,还有这儿,‘据信几名嫌犯在加利福尼亚多次盗窃汽车,还持枪闯入过一所郊外民宅’——啧啧,我说丹尼尔,cia的职责和f逼还是有一些区别吧,凯瑟琳她追踪这些毛贼的意义何在,说真的,我从这些警察办案记录一样的东西上可完全看不出来!”
“……”
虽然有丰富的应变经验,却不太清楚总统阁下的不耐烦是从何而来,中情局副局长很知趣的在一旁保持沉默,他觉得,自己的职责仅限于陪同伍德罗*威尔逊前往兰利,后面就自然会有负责具体事务的探员和主管们来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