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要杀了她,慕晓语可不想这么就死了,赶紧开口:“慢,殿下,在下有话说。”
魔主轻轻抬手止住了卫军,点头道:“你说吧,我也想听听你有什么样的理由。”
她的声音很奇怪,有点无可奈何的感觉;可是堂堂的魔族之主能有什么事让她如此为难呢?慕晓语猜到了一下,又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暗中呼口气,拱手作揖道:“殿下,我虽是白泽信使,但并非携公而来;且我在白泽山是上神的宾客,到了有苏自然也不会是魔主的臣子。”
魔主没有再为难她,开口道:“也罢,就说白泽让你前来所为何事?”
慕晓语看了三司及仪仗队,皱眉道:“殿下,我以朋友身份来,你在朝堂上接待我,在下以为不妥。”
魔主终于正眼看了她,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起身道:“都退下吧。”
三司不动,仪仗队也不动,都警惕着慕晓语,在她们的眼里,慕晓语是刺客。
魔主却不以为然,下令道:“退下,我堂堂魔族之主,还怕一个小姑娘使什么诡计不成。”
三司及仪仗队虽不愿,但也不能在白泽山使者的面前显得胆怯,都退了出去。
魔主起身走过来慕晓语身边,问她:“现在可以说了,白泽让你前来的目的。”
慕晓语将古琴及画轴奉上,回话道:“上神托我将此二物送来有苏,而今事得圆满,还请殿下回书一封,我会尽快赶回白泽山交给上神。”
魔主打开画轴,眼神变得柔和,问慕晓语说:“你知道画中何人吗?”
似是而非的问题,画中的女人就是眼前的魔族之主不会有错,她为什么这么问,慕晓语却猜不透;只好如实回答:“画中人该是殿下。”
“是,也不是。画中人名叫苏柔,那时她还不是魔族之主。”
慕晓语心中所想得到证明,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一面众神之首,一面是魔主天子,哪个她都得罪不起,只能闭嘴不言。
她不说话,苏柔却似非要她知道不可,错开身走到大殿门口,昂首遥望白泽山的方向,吟唱到:“十里长亭霜满天,渔家灯火此时明。行人已离东江外,犹抱琵琶细拨弦。”这首词是题在画轴上的,慕晓语刚刚瞟了一眼。苏柔为什么要读给她听,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还没有来得及理出头绪,就听到苏柔问她:“世人皆说离别苦,你说是走的人苦还是送的人苦?”
或许,她只是勾起了过往的回忆。慕晓语这么想着,就回答苏柔:“依我看,送的人不苦,走的人也不苦,看得人苦。”
苏柔轻回首,余光瞟了她一眼,饶有兴致的问:“这话说得到有些意思,且说说是为何。”
慕晓语走过去跟她并排的位置,回答道:“离别之苦,不舍而已。真正不舍的人,又怎么忍心去送呢。”
苏柔的嘴角露出个苦涩的笑容,道:“是啊,万般不舍的人连送别也不敢!那走的人呢,她总该是苦的吧。”
慕晓语摇头,说道:“千里远去,一切都是未知的,忙忙碌碌,哪顾得上苦。”
苏柔愣了一下,笑了笑,又问她:“那看的人哪里苦了?”
“本是化外人身外事,却无故跟着白白的揪心一场,不是很苦吗!”
苏柔听了,摇头道:“果真是巧舌如簧。”叹口气,又说道:“我却真想有你这般领悟;解了这千万年的心结。”
接下来的话,不论是什么慕晓语都不愿意听,开口打断她:“殿下乃天纵之才,晓语不敢自比。”
苏柔看着慕晓语,眼神中有几分故意为之的笑意,与她说道:“你可知白泽为何让你送这古琴画轴来?”
白泽究竟为什么要她当这个信使,慕晓语心里也有这个疑惑。回答苏柔说:“在下不知;大概是我的死活不足轻重吧。”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答案,苏柔跟白泽有旧情,见到慕晓语自然不会喜欢,女人的醋意是不需要理由的,所以她有一万个理由杀了慕晓语,而且是非杀不可。
虽然已经准备好赴死,可是要是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不甘心!
苏柔把画轴卷起来抱在怀里,说道:“那我们就且看看在白泽的眼里你的死活是不是不足轻重的,委屈慕姑娘在宫中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