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收下《白泽精怪图》,斜眼瞟了旁边跟她一样坐姿的苏柔,不解问道:“王上也会这样坐?王舅说这样的打坐方法传自白泽山,有苏城跟白泽山是生死仇敌,所以魔族之中都不用这样的打坐方法。”
苏柔嘴角拉起一个无奈又苦涩的笑容,问离歌:“你觉得白泽山的的打坐方法更好?还是单单是因为你跟你师傅养成的习惯?”
她脸上的表情让离歌看不懂,但还是如实回答:“都有,魔族的修炼方式杀气太重,我不喜欢杀戮。”
“那你刻苦修炼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修炼?这个问题离歌从没想过,甚至她都不知道修炼还需要原因。默了许久也没想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摇头告诉苏柔:“不知道,以前的时候或许我会说想要活得久一点,想要去看没有看过的地方。可是现在这些理由都已经不是理由了。所以为什么修炼,只能是我想要修炼,没有任何原因。”
“没有任何原因,想做就做;真是令人羡慕啊。”说话间,苏柔的手上飞快的结出几个法印,离歌认得这是静心咒的法印,慕晓语教过她。可身为魔主的苏柔怎么会白泽山的法术?还有她脸上的表情,肯定是在回忆什么。
离歌忍不住好奇,问道:“王上,你去过白泽山吗?”
她找离歌进宫是想要通过离歌让蝮王支持她跟白泽山联姻结盟,作为合作的前提,就给她坦白一些事情;告诉离歌道:“我是在白泽山长大的,跟现在的白泽山众神之主白泽上神是青梅竹马、同堂学艺。”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告诉离歌:“小时候还戏言说我要做魔族之主,他要做众神首领,然后我们结婚,这样一来魔族和神族就永远不会打仗了;后来,两者都实现了,可惜不是一齐实现的。”
若是别人听到这些事,肯定要吓得半死,跪拜请罪说自己什么也没听见;可离歌不谙朝堂之道,也不明白此事的严重性。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个故事而已。一脸疑惑的看着苏柔问:“什么意思?我听得不大明白。”
苏柔笑笑,告诉她:“我们曾私定终身;也各自都做了白泽山上神和魔族之主,可魔族和白泽山的恩怨不是那么简单的;所以,彼此的承诺就被无限期延后。”
离歌还是不懂,问苏柔道:“是白泽悔婚了吗?”
苏柔摇头,告诉她:“不,数千年来他从不曾动摇,你师傅就是替他送信物来的;说是来下聘礼的也不为过。”
离歌更加疑惑了,说道:“那我就不懂了,听王舅说师傅不是第一个代表白泽私人来有苏的,之前的都被你杀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起这事,苏柔不由得哽咽了一下,告诉离歌:“因为他们是来下聘礼的,我不得不杀了他们。”
“所以,是你悔婚了吗?也不对啊,你应该很想嫁给他的!”离歌的脸上布满了疑云,苏柔跟白泽之间的关系太复杂,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苏柔点点头,告诉离歌说:“是啊,我是很想嫁给他的。”
“那为什么要那么做?”离歌问得很急,明显是质问的意思,完全没有考虑到苏柔魔族之主的身份。
苏柔愣了一下,因为离歌的态度,也因为离歌的问题。
长叹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从无奈变为苦涩,告诉离歌:“因为我是魔族之主。”突然感觉‘魔族之主’这四个字让人好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呼口气才又继续说道:“我若与白泽有什么牵扯,就会有人以此为借口兴兵问罪,那时候,天下将陷入战火之中。”
离歌虽然不参与朝事,但对有苏城主战主和派别之分的事情也有所耳闻,明白了苏柔的难处,也就大概对苏柔召她进宫的事情有了猜测,问道:“王上召臣女进宫是为了此事?”
苏柔点头,告诉她说:“你师傅说只要你王舅愿意支持我,此事就有十分的把握。”
离歌还以为苏柔是要她去说服慕晓语干什么事,却没想到是因为蝮王;离歌也为难了,问苏柔道:“王舅反对你们吗?”
苏柔摇头,不大肯定的样子说:“有苏的力量,王宫掌握了三分之一,是主和派,蝮王府掌握了三分之一,是中立派;跟王宫走得很近,所以主战派才不敢贸然开战。也正因为这个诡异的力量布局,我不敢冒险跟你王舅提及此事……!”
离歌总算听明白了,苏柔是要她当说客说服蝮王站在她一边,彻底的打压那些主战派。
可是这真的行得通吗?蝮王虽然宠爱她,但大事上却一向是说一不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