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一直持续到天亮,使团只剩下不到两百人,又累又渴,每个人身上都留下了数量不一深浅不一的伤口。就在大家心如死灰,准备杀身成仁的时候,定军城的守军却出手剿灭了杀手;后来才知道,不知道是谁把定军城的消息传了出去,宛城派人来询问是否属实,定军城守将不得已才出兵剿灭杀手。”
这段记忆对苏柔来说是一段惨痛的回忆,可是对另外的人来说并没有多少感触,他们没有亲身经历,很难明白当时的绝望和惨淡。
花梨关心的还是她的祖先怎么从一个小渔村成为皇族的,问苏柔:“那我的祖先呢?人族的江山是怎么建立起来的,还有,鼎王叔平定诸侯又是怎么回事?”
苏柔稍微收拾心情,告诉她:“虽然暂时躲过了追杀,也重新挑选精兵组成了使团,但危机仍旧没有解除,因为摆在地上的千余蒙面尸体有很多明显看得出衣服不合身;有人偷梁换柱,在暗中准备再次出手;为了混肴敌人耳目,使团决定兵分两路,你的祖先带着大部队走陆路,而离歌的外公和另外的几个高手带着我乘小船走水路。”
“结果可想而知,追兵都朝你的祖先去了,一路上大小战役上百场,使团散了又组,几经折腾,到有苏已经是一年之后。那时,我已经在蝮王府住了半年之久;为了搜集主战派派兵刺杀的证据才没有公开身份。可是对方做的实在太隐秘,没有给我们留下一星半点的证据。使团大部队已经到了,事情也只能不了了之。”
苏柔顿了顿,有苏遗憾的说:“你的祖先本该加官进爵,封侯拜相,但他拒绝了,在我登基的当天离开了有苏。之后辗转数百年,白泽执掌神族,你的祖先也有了相当强大的修为;当时三族之中人族虽然有了一些实力,但诸侯混战难以和另外两方抗衡,白泽意识到三族共处的条件应该是有各自的领地,却不限于领地上只有自己一族;于是就跟你的祖先商量让他起一支义军横扫诸侯。”
“有白泽相助,你的祖先一路凯歌;以绝对的实力迫使各部诸侯俯首称臣;此后,天下迎来两千多年的安定,直到数十年前。人族的寿命不像神族魔族,两千多年,一代新人换旧人,很多人已经忘了当初你的祖先是怎样的强大,南方部族开始不服从东明调令,自立为国遣使传书东明,此例一开,诸侯纷纷效仿,人族江山再次四分五裂。”
“你的叔叔鼎王殿下那时候只有十七岁,在海之滨修行;是皇族之中少有修行高手。诸侯叛乱,东明派兵平乱屡战屡败,鼎王不得已只能放弃修行回到东明。你叔叔修为很高,有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本事,谋略更高,排兵布阵决胜千里之外,很快成为征讨叛军的大元帅。”
“有你叔叔坐镇,各路叛军不敢再放肆,都回到自己的领地上找各种借口为之前的出兵开脱。为了彻底解决诸侯拥兵自重的问题,你叔叔对使者威逼利诱,要他们或是归顺或是隐居,继续出兵征讨,收缴诸侯兵权。”
“各路诸侯不愿交出兵权,再次起兵抵抗;但无济于事,东明的大军在你叔叔手里所向无敌,各路诸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经过十几年的苦战,终于将天下兵权都收归中央,才有了今天的鼎王。”
这段历史,花梨听很多人说过,虽然每个人口中说的或多或少都有差别,但归结起来大概就是鼎王征战四方所向无敌。
花梨在意的是另一件事,鼎王已经掌握了兵权,在东明的地位显然高于她的父亲,为什么鼎王没有成为人族之主。这件事在皇家内部被视为禁区,谁都不敢提,外人却只知道一些流言蜚语,不足为信。苏柔不同,她是魔族之主,修为极高又活了那么久,肯定知道其中内幕。
廷
听见花梨的好奇,苏柔看了一眼花梨身后的卫士;笑着说道:“据我所知,你父亲登基之时鼎王虽然已经掌握了相当的兵权,但在朝中根基不稳,加上他自幼修持不谙人情世故,所以也不讨你爷爷喜欢;所以你父亲身为皇储,理所当然的在你爷爷退位之时登上帝君之位。至于在他完全掌握兵权之后为什么没有逼你父亲退位,我就不知道了,或许他可以告诉你。”苏柔笑着,指向花梨的亲卫,显然是故意的。
亲卫知道,如果他不说必然给人留下口舌,就开口了:“鼎王悟道多年,禅悟出分权而治的道理。鼎王以为,人族的寿命不比魔族神族,意志也相对薄弱,皇权和兵权都掌握在一个人手中极容易专断独裁,所以他没有再争夺帝君之位;所以也要求元帅不要去争夺帝君之位。”
花梨白一眼苏柔,她肯定知道原因,却偏偏要让花梨的人来说,是要给她找不自在。
不过她也没有本事没有权利跟苏柔问罪就是了,所以只能表示出自己的不爽,然后继续问道:“那我的祖先呢?他活着还是死了?”花梨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可以肯定这个祖先修为不低,或许已经超脱生死也说不定,相对于人族的兵马大元帅,努力修炼超脱生死才是花梨心之所向。
苏柔摇头,很正经的告诉花梨:“不知道,他是人族在位时间最长的帝君,共两百零四年。退位之后不知所踪,他的修为很高,应该早已超脱轮回,所以为什么退位也没有人知道。你想知道的话见到白泽问他,他一定知道。”
花梨再给她一个白眼,那意思显然是‘这还用你告诉我。’
苏柔在定军城停留了一天,夜晚落脚在一家有些偏僻但环境还不错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