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王看着他,有些不解,道:“是吗?真是个意外的答案。”
大皇子叹气,笑了笑,侧过头看了一眼鼎王,道:“因为我终究是个恶魔吧,对恶魔来说,一时兴起就能翻覆一切,原因不重要,结果也不那么关心。”
鼎王道:“那么现在呢?现在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大皇子点头,道:“是吧,至少对我来说保护了她。”顿了一下,笑了笑,又说:“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我尽然那么的在意这个妹妹。”
鼎王道:“哦?为什么呢?”
大皇子顿住,半晌才说:“是记忆吧。很久之前的隐藏的很深的记忆。”
鼎王道:“能说给我听听吗?”
大皇子点头,默了稍许,笑了,道:“皇室之中,感是很淡薄的。所有人都在追求权位,为了更高的权位,父母,兄弟姐妹都是可以舍弃的,我也一样。但又有些不一样。那时候,还在很小的时候我就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所以母后也不喜欢我,她告诉我要成为大将军,辅佐弟弟登上帝位,巩固江山。”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有些失态,想必对自己的母亲如此做法,是怀着恨意的。
鼎王道:“是啊,皇室之中,感是很淡薄的。连我自己也觉得皇室中的人味实在太少了;没有烟火气,但为王之道,往往就是如此。”
大皇子道:“或许吧。但我却是个多的人。”
鼎王仰面叹气,笑了。
大皇子也笑了。
至于为什么笑,只有他门自己知道。
笑完了,大皇子又道:“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告诉我要做大将军,将来辅佐弟弟登上帝位。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很不服气,不明白为什么我一定要穷尽己能为他铺路,所以我就决定了要争要抢。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做什么事都比别人努力;有一天,我正在校场上训练,花梨跑了过来,不论如何都要跟我学骑马。其实那时候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妹妹,只是把她当做皇族众多的妹妹中的一个,但我还是顺从了她的意思,因为她很受父皇喜,我要借她的口在父皇耳边扇风。”
说起这些的时候,大皇子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不是诈狡猾,而是幸福中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鼎王没有搭话,他继续道:“从那天起,她常常跑到校场来;记得有一次,是下着大雨的天气,她怀里藏了个鸡腿,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给我,说:哥哥快吃,不要被别人看见了。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对她才有了妹妹的感觉,而不是紧紧有血缘关系而已。”
鼎王微笑着,认真的听着。
大皇子道:“人的感总是很奇怪的,发生在不知不觉间,等你发现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来不及了。”
鼎王道:“是啊,皇室之中的人感很淡薄,也更加容易被打动。”
大皇子看着他,笑了,问:“鼎王叔呢?你又是为何选中了她?”
鼎王叹息,道:“命运吧。”
大皇子道:“命运?”
鼎王道:“嗯,命运。大漠部族是诸侯之中最为精悍的,但他们逐水草而居,对家国的概念是一家人都在,一族人都在,所以很难形成强大的集权,对东明也就没有别的诸侯国那样的威胁。可花梨简直就是天降麟儿,她的出现,使得大漠部族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甚至一度可以跟东明抗衡;从大漠回来的时候,我本想将她扼杀,却被慕晓语打乱了计划,我对白泽山的势力有所忌惮。”
叹气,道:“所谓养虎为患,大抵就是这样。花梨回到东明之后防范严密,我再也没有找到机会;后来慕晓语跟苏柔合谋,花梨宫变之前找我要兵权,也不知为何,我就把兵权交给了他,在那之前,我甚至没有要退位让贤的意思。”
鼎王说着这些的时候,语气中有几分无奈。大皇子听得出来,很多事他有些心不甘不愿的。
大皇子也是这样,不应和一声:“或真是如此吧,她是个受命运眷顾的麟儿。”
鼎王道:“嗯。一切就好像计划好的,所有人都在为她铺路,看似偶然,实则必然,所以我说~命运。”
大皇子苦笑,喃喃道:“命运~?”
鼎王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命运之说我不信,却又不能不信;所以我才放手不管,我想,我的修炼还是不够,还应该闭关禅悟才是。”
大皇子笑了。道:“我可没有皇叔这般禅悟,天下还很大,皇叔对外就说我已亡,东明再也没有大皇子了。”
鼎王摇头,道:“那样,还会死很多人。所以,你不能死,你要回去,回定军城。”
大皇子沉默。
鼎王道:“这也是命运,命运要你一辈子做她的兄长。”
大皇子长叹:“命运啊,真是个磨人的东西。”
鼎王跟着长叹:“但你很高兴,不是吗。”语罢,哈哈大笑。
大皇子也哈哈大笑,昨夜的血腥已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