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生,他忽然僵住,一股凉气从脊椎迅速蔓延,冻得他大脑隐隐作痛。
九星狼、大雨、婴儿……
景岳猛地拉开半裹住婴儿的襁褓,就见对方左胸靠下的位置,有一枚殷红色的胎记,胎记仅有一寸来长,但却像是一把剑的形状。
景岳心神巨震,这枚胎记,竟和一忘的一模一样!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年带一忘回宗时,一忘曾用平静无波的声音告诉他,自己还是婴儿时就被遗弃在山林,遇上了九星狼,尽管大难不死,但却被狼爪毁了脸。
而且一忘也曾提过,那夜下着很大的雨。
当然,还是婴儿的一忘不可能记事,这些都是后来捡走他的那个人透露的。
难怪!难怪他见到婴儿就莫名亲近,景岳双手忍不住微微发颤,轻声道:“是你吗?”
随即,他语气变得坚定,“是你。”
景岳不明白忘尘花生出的幻境怎会让他经历一忘的过去,也不知道幻境究竟想要他做什么,但他心里很清楚,他想做什么。
他想救一忘。
哪怕是幻境,他也想一忘健健康康,永离苦难。
九星狼似乎闻到了生人的气味,嚎叫声越来越近。
景岳迅速环视四周,抱起婴儿就往山林里冲,他记得来时曾见到一株大树,树干上有个树洞。
没多久,他找到了那棵树,便将一忘裹好放入洞中,随即捡起几颗石子,又扯下几根藤蔓,头也不回地循着九星狼的方向跑去。
他必须引走那些凶兽,至少让它们今夜没有机会伤害一忘,或许到了明天,一切就会改变。
漆黑的山林中,九星狼的眼睛好似一盏盏暗灯,景岳很快与它们相遇。
头狼跨步上前,群狼则分散四周将他包围,幻境并没有夺走景岳的五感,他可以清晰地看见头狼背上九颗类似星辰般的纹路,还有它紧皱的鼻和裂开的牙口。
耳边是头狼示威般的低吼,景岳判断自己无法完好无缺的脱身,他也并不想成为凶兽的口粮,哪怕只是一点点血肉。
于是,他做下一个大胆的决定。
就在头狼扑向他的一瞬间,景岳攥着一根横伸出来的粗枝借力跃起,一举越过狼群,迅速往山上跑。
狼群被他激怒,嚎叫着追赶而上,景岳像烈风一般奔跑,雨水拍打在脸上,林间的枝枝蔓蔓划破他的道袍,擦破他的脸颊,但他没有丝毫停留,只闷头往山崖上冲。
好几次,他甚至能感觉到狼群的追咬就在他脚后,只要慢上一息,他就会被九星狼撕下一块血肉。
但他一直很冷静,对他而言,这些凶兽也仅仅是二阶,只能在幻境中一逞威风。
狼群见迟迟追不上景岳,逐渐分散开来,试图从四面围堵他。
但景岳早有计较,他看似没有章法地乱跑,其行进路线却总能给他最好的掩护,于是屡次从狼群的包抄中逃生。
终于,他来到了山崖边。
景岳借余光观察着地形,但速度却不曾减缓,他身后的狼群自然也惯性地追击。
临到崖边一寸之地,景岳忽然停下,回身将他藏在怀中的石子射向头狼。
头狼吃痛,暴怒而起,狼群们一拥而上,尽数扑向他!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