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藤踏出浴缸,云宫婵取来干燥的毛巾替他擦拭。
他道:“你跑来这里应该不是找雨菲的。说吧,什么事情?”
汤燕不敢盯视他勃挺的生殖器,别脸看着门外,道:“我答应参加凿汗的晚宴,你陪我去赴宴。”
古藤把浴巾围在腰间,道:“好吧,我陪你赴宴,但我只等候在门外。”
“你是什么意思?”
“我如今的身分不适合参与贵族的宴会。你想拿我做挡箭牌也不合适。在鲁古,我不想惹事,明白吗?”
古藤走出浴室,坐到桌前倒茶喝。
汤燕坐到他的对面,好奇地问道:“如果是在别的地方呢?”
“舒服。”
古藤喝了口茶,惬意地伸展双臂,抬首瞄了瞄汤燕道:“到了哪里,我都不想惹事。”
汤燕真想拿起面前的茶壶砸他的脸,但她还是把冲动忍了下来,轻蔑地道:“孬种就是孬种,察觉凿汗的血魄比你的高,所以就用无聊的借口搪塞。”
“也许是这样。”
古藤把杯中的茶水喝完,走向寝室,“云宫婵,进来帮我穿衣,我要到四哥府上吃晚饭。”
第九章 不平静的夜
八月初的晚风吹拂在脸庞,浮现一股燥热。古藤伫立在娜玲。雅金的邸堡门前等待汤燕出现。今日他去见古彦,被问起一些事情,使得他的心难以平静。
或者别人以为他无所畏惧,然而他的人生有许多时候都是在恐惧中度过的;从他第一次意外地杀人开始,恐惧便一直伴随着他,不曾消失、也不曾把他打倒。
他恐惧着,但他总表现得平静;他害怕一切,但他也勇于面对一切。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他感觉到黑暗中有人接近,于是抽出腰间的匕首——他是肌骨血斗士,并不需要任何武器进行厮斗,然而在多年的角斗中,他使用过能够抓在手中的一切武器;为了赢、为了活命,任何手段他都使得出来。他用匕首削磨他的指甲,如同夏季的风削磨时间的角缘,发出一种闷躁的声响。
“古藤,是我,默尔拉。”
他把匕首插进刀鞘,直到默尔拉走到身旁,他道:“很急的事情吗?”
默尔拉道:“嗯,很急。我见了她们,得知你在这边就过来了。”
“看来是真的很急了。”
古藤长叹,扭脸看向她,黑夜蒙住她的脸。“说说吧,为何如此快找到鲁古?”
“你被逐出血玛的消息传到霸都,圣君派我暗中找寻你,可是你消失了一段时间。后来你出现在黑石城,你在战斗中发生异变的事情迅速地被祭司议会得知。
两天前,我接到圣君的密信,让我保护你前往北翼之痣。圣君发信的时候,祭司议会还没有决定如何处置你。但我想对你处置的公文在这几天会传到鲁古的百官手中,那时你将无处逃遁。“古藤听罢默尔拉的陈述,他沉默好一会,道:“二姐给我四哥的信中有提到如果四哥遇到我,让我赶紧离开鲁古,前往北翼之痣或者东屏,但二姐没在信中说明原因。恰巧我今日与四哥会面,他问起那些事情,我没有隐瞒。他催促我离开,只是我想陪楚艳回一趟列兰族。”
默尔拉道:“楚艳说不回列兰族了,要你赶紧回庄院,今晚便动身前往北翼之痣。”
古藤望向前方,道:“明天吧,我答应了等她出来。虽然不觉得承诺必须履行,但眼前的承诺还是应该实践的。到哪里都是寸步难行,再急也没有用,倒不如泰然处之。”
默尔拉低首吻了他的嘴,道:“圣君让我转告你一件事情,是关于你的身世的,你要听吗?”
“啊,听听吧。”
“圣君说,你的长相,和魔沼男王极为相似。因为各种原因,他始终不能够肯定你就是魔沼一族的王裔。然而血玛的宣言让他坚信你就是魔沼男王宁风。摩泽与静语女王的血脉。他猜测,曾经见过魔沼男王的人们在得知你并非血玛的血脉之后,多少联想到你的身世。所以他最初的命令是找到你之后,让你秘密潜回霸都……”
“古藤。摩泽吗?这姓氏让我感觉陌生,我还是喜欢血玛这姓氏。”
古藤的情绪没有出现波动,似乎突然得知自己的身世,对他来说不具备任何的意义和冲击。他伸手按在默尔拉圆耸的巨峰,道:“你回去吧,替我感谢圣君的关爱,就说我古藤这辈子都认他为父。”
默尔拉道:“我不能这样回去,圣君命令我保护你。”
古藤语重心长地道:“你待在我身边会害了圣君。我能够为圣君做的仅是不连累他而已,恳请你予以谅解。”
默尔拉沉默许久,终于低叹一声:“古藤,保重。”
“会的。”
古藤看着默尔离去的方向,直到听不到她的脚步声,他才转脸过来,继续望着那门。不多时,罗瑟列怒气冲冲地出来,其后跟随着三位家奴。
随着罗瑟列的离场,陆续有人离去。
古彦和卢尔瓦茜特意过来和他道别,兄弟俩没有多少言语。拥抱许久,互道珍重之后,古彦携着卢尔瓦茜回去。
汤燕是凿汗送出门的,他看到凿汗欲与汤燕吻别,被汤燕用手挡住了嘴。她凑到凿汗的脸虚吻一下,似乎说了几句耳语,凿汗乐呵呵地转身走进去。
她直直地朝他走过来,他闻到很重的酒味,猜测她今晚没少喝酒。他没想太多,只是说声“回去吧”她扑过来咬他的肩,紧接便是呕吐……
“可以了吧?”
古藤等她吐完,推开她些许,在暗黑中脱掉上衣,用没脏的部分擦拭她的脸,然后把秽臭的衣服丢到地上,道:“需要我扛你回去吗?”
汤燕不回答,继续扑到他怀中挥拳捶打。他心中疑惑,“姑姑,谁得罪你了?”
“那个巴拉嘉丽!她说我不适合音乐。若非在那种场合必须保持贵族的矜持,我不会轻饶她。我要守着她出来,把臭美的她丢到茅厕。”
汤燕说得很委屈,也说得很愤怒。
古藤道:“她是诚心给你劝告,你用得着如此生气吗?”
汤燕骂道:“我呸!谁要她劝?若在南泽,她这样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