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正是今日晌午到的金陵城,他先是入城按照事先约定的方式找人给圣东王秘密传了一条自己已经回来的消息,而后便赶到这座土地庙中静候着圣东王前来。这是圣东王规定的一种极为特殊的见面方式,尤其是涉及某种极为隐秘的重要事情时,玄正不方便直接公之于众,继而会选择先秘密的和圣东王见上一面,而后再由圣东王定夺事情的解决办法。
殿外大雪纷飞,老庙祝一个人坐于厢房内的窗户旁,透过纸窗上的那道身影,不难看出老庙祝此刻并没有睡觉,而是独自一个人坐在厢房内,伴着桌上的一缕微弱烛光,颤颤巍巍地吃着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一盘饺子。
从下午玄正进入土地庙一直到现在,老庙祝都没有迈出过自己的房门半步,虽然他们二人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但却是谁也没有主动询问过对方半句。而正因为老庙祝的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才令他能安安稳稳地活到今天。
“哒哒哒”
突然,一道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快速奔袭而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一阵嘈杂声便是停息在土地庙外,紧接着只听到几个人翻身下马的声音在庙门外响起,而后只见七八个白银卫便是大步流星地跨过庙门,径直穿过院子朝着大殿而来。而他们之中为首之人正是白银卫的二统领,柴松
只见柴松一边走着一边抖了抖不断落在自己铠甲上的雪花,而当他带人穿过院子的时候,他那双阴狠的眼睛还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左侧的厢房,而厢房之内的老庙祝依旧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饺子,丝毫没有因为外边的嘈杂而有所影响,更没有出来看看的意思。
“敢问坐在殿中的可是玄正”柴松手扶着腰刀,身子如钢枪一般笔直地站在殿门之内,一脸冷傲地盯着盘腿坐于蒲团之上的玄正,而几名白银卫则是自觉的站在柴松左右,一个个满脸肃穆之意,朗声问道,“在下柴松,白银卫二统领,特奉圣东王之命前来寻找玄正”
“白银卫”玄正并没有睁开双眼,只是幽幽地张口道,“白银卫不是只听命于领皇吗为何会受命于圣东王”
听到玄正的话,柴松的眉头不禁一簇,不过他并没有迟疑,而是冷冷地回答道:“白银卫守护皇族,圣东王乃是皇族之人,又是领皇陛下的族兄,白银卫听命于圣东王又有何不妥我且问你,你到底是不是玄正”
“我是玄正但是圣东王何在”玄正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只见他双眼之中闪烁着一抹狐疑的精光,淡淡地开口问道,“为何他不来而要派你来”
“圣东王有事,所以命我来找你”柴松轻轻点了点头,“你在北疆又打探到了什么消息,现在但说无妨”
“我见不到圣东王,什么都不会说”玄正态度坚决地摇了摇头,之后竟是再度将自己的双目闭上了。
“我说了圣东王有事”柴松的语气开始变得不善起来,显然他被玄正的这种态度给激怒了,“要不然你随我去见他”
“那就等圣东王没事的时候再说吧”玄正倒是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等候圣东王大驾二统领请回吧”
“好”见状,柴松没有选择继续僵持,而是轻笑着点了点头,只不过在他的笑容之中此刻却是充斥着一抹极为古怪的神色,“那玄正兄弟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这就回去禀报圣东王,让他亲自来见你”
“有劳了”玄正轻轻念了一句,之后便不再理会柴松了。
“哼走”
柴松大手一挥,便带着几名白银卫快步走出了土地庙,而在他途径院子的时候,眼睛再度有意无意地侧望了一眼依旧一片沉静的厢房,此刻,透过纸窗上的影子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位老庙祝依旧坐在桌边,正在颤颤巍巍地从盘子里夹起一个饺子。
出庙,上马,扬鞭而去
柴松果然没有再多做停留,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他便带着几名白银卫彻底消失在了无尽的雪夜之中。
而就在柴松带人离开了一炷香的时间后,老庙祝那紧闭的房门却是陡然打开了一道细缝,紧接着只见一道削瘦的人影便不紧不慢地从厢房之内走了出来,出门之后他还转身优哉游哉地将房门再度关上了,一副闲庭散步的样子踏足在院子之中,看似一点没有在意大殿之中的玄正。
但奇怪的是此刻走出厢房的这个人,并非是那年过八旬的老庙祝,而是一个年纪不过三十岁上下的年轻男人。月光倾洒在银白色的雪地上形成了一片光华,仔细端详这个男人的模样,倒是和远在北疆大营的蓝辰有那么几分相似
他,正是蓝世勋的大儿子,蓝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