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人啊”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闹,一直未曾开口的庞贺终于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我看诸位现在根本就不是在比较黄轩和陆一凡谁对我们更好,而是在比较他们两个谁对我们更凶越是对我们凶狠的那个,我们就越是害怕,越是害怕就越妥协,所以到头来对我们比较好的那个反而要承受我们的集体背叛,对吗”
庞贺的话虽然说的很难听,不过话糙理不糙,他倒是说出了一个极为现实的道理,那就是在人的骨子里都存在着欺软怕硬的特征,往往对你好的那个人反而会被你伤害,而对你狠的那个人你反而不敢招惹他,而且还要处处忌讳着他,恨不能走路都要绕着走
这种人性特质与可怜不可怜无关,其实都是自己选择的路,由此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不无道理。
“庞城主,我们这不也是为了自保吗你又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呢”那名身材肥胖的城主似乎有些听不下去了,不禁出言反驳道,“既然你看的明白,那你倒是说说咱们该站在哪一边”
“自保哼”庞贺不屑地冷笑一声,“你以为自己的命是你想保就能保的住的吗无论是皇宗还是西南商会,他们若想叫你三更死,那你就绝无活到五更的可能既然各位不能坦诚相待,那庞某就先行告辞了”说罢,庞贺便欲要起身朝外走去。
“庞城主且慢”方承天主动起身拦住了庞贺的去路,只见他笑脸逢迎地说道,“我们既为同僚那就要坦诚相待,庞城主若是就此拂袖而去,那我等在你的西皇城只怕住的也不会踏实”
“就是就是,庞城主稍安勿躁,此事我们还要从长计议才是”旁边的人也赶忙围上来劝和。
“既然两头都是死,那我就赌一把”魏庭脸色陡然一正,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管你们怎么看陆一凡,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罢了,仗着自己有几分手段,手底下有几个忠心耿耿的高手就想要和人家宗门分庭抗礼,我看简直就是自不量力明日我会去赴皇宗的宴,讨好了皇宗就等于讨好了东方教主,以如今圣域的局面,领皇已经保不住我们了,我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东方教主身上,你们想想,就算当年陆一凡费尽了心机铲除了楼宗又如何这才不足两三年的时间,皇宗又崛起了。这就是事实,无论我们铲除多少宗门,总会有新的宗门屹立在西南之地,只要有东方教主在,西南之地就永远不可能真的成为我们自己的地盘”
“不错,陆一凡说到底不过是个初生牛犊,若想与黄轩作对只怕还不够分量”有人开始主动附和起来,“黄轩毕竟是东方教主亲自委任的西南之主,论起背景他可比陆一凡要大多了,而且我也不相信他陆一凡敢连攻我们西南十四城就算他有那个心,只怕他也不具备那个力说到底陆一凡他们也只是吓唬吓唬我们罢了,一旦动起真格的来,西南商会根本就成不了气候”
“恩,不错”
“魏城主言之有理啊”
“说到底,西南商会还是小孩子玩的把戏”
一时之间,房中众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一般,竟是纷纷点头附和起来。
“方城主”面对着一一妥协的众人,董固只能将最后的目光投向了方承天,董固的儿子惨死于皇宗之手,因此他对于皇宗可谓是恨之入骨,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他当然不甘心就此轻易放弃,“你说句话吧你与陆一凡不是朋友吗”
听到董固的话,方承天的眼角不禁抽动了几下,他右手端着茶杯,左手绕着茶杯盖反反复复地绕了好几圈,眼神之中也是阴晴不定地反复思量着其中的利与弊,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下,方承天沉思了许久方才缓缓开口道:“别的我也就不多说了,但凭我和陆一凡的关系,我们一旦与西南商会结仇,方某或许只能勉强自保,至于各位嘛”方承天的话说到这里不禁无奈地苦笑一下,“只能自求多福了”
“那方城主的意思是同意和我们一起站在皇宗这边了”魏庭一脸激动地说道。
“不得不承认,黄轩的确要比陆一凡更有手段”方承天苦笑着点头道,“他明知道我们已经将贡银交给了西南商会,可是他非但没有找我们算账,反而还给了我们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此等精明手段绝非陆一凡可比,陆一凡想逼皇宗和我们彻底对立,但黄轩却打破了陆一凡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
“不错若是皇宗真的找我们算账,那我们就彻底被逼的站在陆一凡这边”魏庭连连点头赞同道。
方承天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再度将目光投向了庞贺,眼中的询问之意不言而喻。
“咳咳”庞贺轻咳了几声,继而淡淡地说道,“明日皇宗设宴就在我的侯府之中,此事庞某想躲也躲不过,既然各位已经有了决断,那明日庞某就在府中恭候诸位大驾光临了”
说罢,庞贺便笑着对着众人拱了拱手,继而便头也不回地带人离开了潮汐客栈。
众城主心中的大石落地,今夜多少总算能睡个踏实觉了
“董城主”方承天看着站在窗口处若有所思的董固,缓步上前轻声说道,“莫非你还有所犹豫”
“之前明明答应陆一凡的,如今我们却临阵倒戈,这样真的好吗”董固叹息着说道,说罢他望向窗外月光的眼神之中不禁涌现出一抹沉思之色,“谁对我们越狠我们就越拥护谁,难道天下世道真的就如此欺善怕恶吗”
“唉”
口中一声叹息,眼中万分的无奈,心中更是无尽的酸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