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弟请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面对着风风火火直冲而来的刘继棠,陆一凡赶忙摆手解释道,“你误会了……”
“误会个屁!”刘继棠根本就不给陆一凡解释的机会,三两步便冲上近前,轰然抬脚朝着破旧的床板猛踢而来,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刘继棠这一脚竟是直接将床板顺势踢飞,凌空飞舞的床板直接冲到房顶才猛地砸落下来,床上的被褥枕头四散而飞,这张床板在重新落回地面的时候已是碎裂成了好几片。只不过,当刘继棠气冲冲的拽开堆在地上的被褥之后却并未发现陆一凡的踪影,刘继棠先是一愣,接着急忙左右寻找起来,但脚下尽是床板的碎片和破开的枕头所逸散而出的麦皮,除此之外哪里还有半点人影?
“阁下先消消火气,且听在下解释如何?”刘继棠的身后,陆一凡的声音突然传来。刘继棠心头大惊,急忙转过身来满眼诧异地盯着站在房门前笑望着自己的陆一凡。刘继棠根本就不知道陆一凡刚刚怎么凭空消失,之后又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只见刘继棠咬牙切齿的死死盯着陆一凡,似乎生怕他再逃脱,双脚缓缓的在地上挪动着,脚尖不经意的探到一片木板之下,接着不等陆一凡再度张口,刘继棠却是猛然大喝一声,接着右脚一踢径直将木板抡起,朝着陆一凡呼啸而去。
木板劈头盖脸而来,但陆一凡却并未半点闪躲的意思,最终任由那块厚实的木板重重地砸在自己头上碎成无数片,之后陆一凡不紧不慢的伸手在自己那略显红肿的额前轻轻一掸,冲着刘继棠笑道:“这下你出了气,现在可以听我解释了?”
“你……你……”看着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陆一凡,刘继棠目光震惊地向前再度逼近两步,而面对刘继棠的怒视陆一凡却是始终保持着和善的笑意。二人四目相对稍显尴尬,刘继棠那副“恶狠狠”地表情微微颤抖了几下,最后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说吧!”
刘继棠的突然泄气令陆一凡哑然失笑,心中暗想:“这个人的性子倒是颇有意思,本以为看他这架势是要与我不死不休,却没想到他竟然见风使舵说变就变,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便立刻服软,这一点真是和文才越看越像。”
“哥,你在干什么?”
陆一凡尚未张口,刘梓棠却是突然闯了进来,她一进门看到房间内的景象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她就想明白原因,知道这一切定又是自己的大哥闯的祸。刘梓棠嗔怒的瞪着刘继棠,道:“你又不问青红皂白地和人家打架了?”
“我……没有……”刘继棠似乎很害怕自己的妹妹,刚刚的凶恶模样在刘梓棠进来之后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还敢说没有!”刘梓棠再度瞪了一眼刘继棠,之后她突然意识到陆一凡正在笑盈盈的望着自己,刘梓棠的脸颊陡然一红,接着她迅速走到陆一凡身前将手中攥着的平安珠直接塞进了陆一凡手中,道:“这是你的东西,现在还给你!”平安珠入手,陆一凡似乎还能感受到玉珠上所残留着的刘梓棠肌肤的余温。
“妹妹,那个是……”
“哥你还说!”刘梓棠狠狠的瞪了一眼满脸尴尬地刘继棠,道,“这明明就是人家的娘留给人家的遗物,你还说什么自己捡来的。要不是刚刚被人家看到这颗珠子,我到现在还都被你蒙在鼓里!”
“啊!”刘继棠闻言顿时恍然大悟,憨笑道,“原来你说的看到了是看到这颗玉珠?哈哈……那是我误会了!是我误会了!”
“难不成还能是什么?”刘梓棠一脸疑惑的反问道。
“我还以为是他看到你……”刘继棠的话说到这里不由地感到一丝尴尬,继而急忙哈哈大笑起来,以掩饰自己的失言。
“哼!我早该猜到这么好的玉珠你能去哪里捡?就会骗我!”刘梓棠不知道刘继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再度抱怨一番,而刘继棠饶是心中对平安珠有再多的舍不得,此刻也不敢再多吭声,只是讪讪地干笑两声,算是默认了自己的过错。
“刘姑娘若是喜欢玉珠,待我回去之后定会给你送来十箱八箱的。”陆一凡此刻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道,“这颗玉珠本身不值几个钱,只是它对我的意义非凡,所以才……”
“不用不用!我们救你又不是贪图你的回报……”
“什么不用?简直是太应该了!”刘继棠见到自己的妹妹又要善心大发,于是急忙抢话道,“我看这位兄弟举止不凡想必一定是言必行行必果之人,那你可要记住自己今天说过的话,十箱!就十箱珍珠!你答应要送给我们的!”
“哥!”看着见钱眼开的刘继棠,刘梓棠已是又羞又恼,但又碍于陆一凡就在一旁,因此也不好再多埋怨什么。而反观陆一凡,则是被这对兄妹的率真惹得哈哈大笑起来。
“妹妹,这个床板被我不小心弄坏了,我这就去再给这位兄弟找个新的。”说着刘继棠还冲着陆一凡拼命的挤了挤眼睛,似乎是在示意陆一凡千万不要把刚刚自己动手的事说出来。不等陆一凡点头,脸色绯红的刘梓棠却是突然惊呼一声,急忙道:“只和你斗嘴,险些把大事给忘了!”
“怎么了?”刘继棠神色一正,狐疑地问道,“是不是又有人来找麻烦了?”面对刘继棠的问话,刘梓棠当即重重地点了点头。一旁的陆一凡被这对儿兄妹莫名其妙的对话弄的一头雾水,好奇的问道:“什么人又来了?”
“我去会会这帮畜生!”刘继棠没有理会陆一凡的问话,嘱咐一声之后便匆匆离开了木屋。刘梓棠问向陆一凡:“你且在这儿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去去就来!”说罢,刘梓棠也转身离去,陆一凡稍稍思量,心想刚刚看这对儿兄妹凝重的神色,怕是八成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因此出于报恩的念头陆一凡在稍稍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之后,便也跟了出去。
这是一个偏远而落后的村落,在卓狼草原的一片低洼地带鳞次栉比地伫立着大大小小几十间简陋的院落房屋,生活着总共不足二百人的村民。他们原本都是卓狼草原上的游牧部落,只是当年卓狼草原被一把大火烧了之后无法再继续靠游牧生存,只好找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扎根下来,学着靠种田、饲养家畜为生。由于生活在这里的人总共分为十个姓氏,故而北疆边卫府便给这座村子定名为“十家村”。在如今的卓狼草原上,像十家村这样的村落足有上百个之多,而整个北疆类似的村落更是多如牛毛数不胜数。
此刻正值晌午,村口已经聚集了四五十个年轻力壮的村民,而村中的老弱妇孺则是远远地躲在后面,目光担忧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聚集在村口的年轻村民们手中都拿着农耕用的铁具,而在这群村民之中为首的一人正是刘继棠,他那铁塔般的身材站在一群村民中显得分外惹眼。
在刘继棠和村民的对面则是十几个宗门弟子打扮的年轻人,陆一凡一见到这些人所穿的服饰心中便不由地一惊,这些人竟然是玄宗弟子。此刻刘继棠似乎正在和这些玄宗弟子交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