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若在外面自然不会有人主动承认,可是这里是祖宗祠庙所在地,对着祖宗的英灵,大多数人还是怀着敬畏之心,说实话也容易些。
再说兄弟们之间袒露心胸也不难,贪财对生意人而言是本色,而不是缺点,若不贪财,有什么必要以本搏利,甚至冒违法乱纪之大不韪。
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本的生意没人做。这就是从秦始皇开始,历代生意人的座右铭。
后世哲人马克思的一句名言精确概括了这一点:
当利润达到百分之五十的时候,资本家就不择手段;当利润达到百分之一百的时候,资本家就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百分之两百的时候,资本家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尊严和道德舍身取财。当利润达到了百分之三百,他就敢犯任何罪行,不惜冒着绞首的风险。
这里说的似乎是资本和资本家,跟古时的商人无关,其实不然。只要做生意,无非就是本钱和利润的关系,这一点从卧薪尝胆的勾践时期同样如此,范蠡经商,三年聚敛千金,无非是以钱搏钱,借本生利,是资本和利润的关系。
况且给左羚的药方是什么,已经超出资本和利润的范畴,每一个药方都堪称是聚宝盆,会下金蛋的金鸡,利润已经不是百分之几百,而是百分之万乃至百分之百万之间不等,就看你规模做多大了。
还是那个例子,可口可乐的配方产生了多少利润,能用百分比计算吗?
这个绝密配方产生了一个世界级的金融商业帝国,据说连当初设计可口可乐瓶子的设计师后来都成了亿万富翁。
当初可口可乐公司为了省钱,找一个大学生设计瓶子,许诺给他卖出一瓶就付一分钱,结果没想到最后付出的却是天价:数十亿美元。而且这笔费用随着可口可乐的继续畅销每年还得继续付出,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昂贵的设计费了。
左家人也正是被这一点弄得脑袋发疯,不顾一切地想要谋夺,甚至不惜得罪况且和他身后的势力,不惜冒着被灭族的风险也要这样做,称之为丧心病狂并不过分。
眼见话题已经成功转移,不想左文福却轻轻笑道:“贤侄女刚才的话不尽事实吧,据我所知,每次配药时都是贤侄女自己下药,况公子并没有去,而且据我所知,况公子只去过你住处一次,从未去过你制药的地方。”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
“什么,二哥,你这话是听谁说的,靠谱吗?”左文增先叫嚷起来。
“靠谱吗?我这辈子做过许多不靠谱的事,可是我说过不靠谱的话吗?”左文福不无自傲道。
“二哥,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弄错了可要出大问题的。”左文胜也不由得叫了起来。
这三人是最热心夺到药方的,这次的计划左文福虽然是谋首,他们两个却是最热心的帮凶。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说羚儿手里有药方?”左文斗真的头大如斗了,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左文祥心头沉落,事情正在往他最担心的方向发展,他的这几个兄弟看来今天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一家人了。
“二叔知道的倒是挺详细的,不过不管你是听谁说的,我可以告诉你,你听错了,要不就是你收买的人不靠谱,骗了你。”左羚笑了起来。
“羚儿,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说谎话我可是能看出来的。”左文福笑道。
“羚儿为何要说谎话,而且羚儿也没敢说二叔说谎,只是跟您说这事的人说谎了。”左羚淡然一笑。
“好吧,既然这样,咱们就找个靠谱的人来做证实。”左文福说完,拍拍手。
片刻后,左平就领着一个中年妇人走进来。
中年妇人一下子看到整个家族的当家人,上面还坐着老祖宗,两腿不禁感觉有些发软,进来后就不停地向两边,向上边请安问好,却没人理她。
左羚看到此人,霎时间周身冰冷。
这个中年妇人正是她的总管家付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