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次远征要跨越大海,与一支陌生的jūn_duì 交战,围攻一座坚固的堡垒,我们需要你拿出全部的力量和经验来!”
“我是王国的军官,荷兰人是帝国的敌人,即使你不给我一点股份我也会全力以赴的!”
“不,不,不,这还不够!”赵有财笑道,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席尔瓦的胸口:“我希望你成为我们的一员,你要为你自己而战,明白吗?为了你自己,而不是为了你的国王!如果胜利了,你就能像国王一样生活!“说到这里,他拍了拍席尔瓦的肩膀,大笑着走出门外,留下席尔瓦一个人站在那儿,自言自语道:“为了我自己!像国王一样生活!”
京师。>
刚刚打了四更,刘成便从床上起来,在亲兵的侍候下换上武将的朝服,他虽然想着尽可能早的离开京师,返回宁夏,但毕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京师里带了快两个月,才轮到他面圣,尤其是前天宫中胡可鉴传出消息来,天子打算平台召对,这让刘成越紧张起来,史书上记载崇祯皇帝性情急躁、喜怒无常,自己会不会说错了话,惹来什么祸事呢?
“大人,大人!今天里面是穿白衣还是褐衣?”亲兵低声问道。
“白衣!”刘成下意识的答道,脑子里还在想着即将面圣的诸多规矩和前两天收到的切桑的来信,在信中切桑告诉刘成他已经成功的登上大昭寺座之位,除此之外,还将从阿桂口中得到的诸多情报一一列下。其中最重要的有两件事情:皇太极从去年冬天便多次组织大规模的围猎;用很强硬的手段向朝鲜压价购买粮食和布匹。前者意味着女真人在演练jūn_duì 、顺便储备远征的军粮;而后者隐含的消息就更多了,为了避免多面受敌,皇太极对不同方向的敌人采取的策略是完全不同的,比如对蒙古是又打又拉,对明是以打促和,而对朝鲜则是能不打就不打,以拉拢为主。究其原因很简单,在皇太极眼里,蒙古人是潜在的敌人和可以拉拢的打手;明是强大的敌人;而朝鲜因为武力弱小,对后金没有威胁,而又可以提供相当的物质。后金在迫使其臣服后一般对其采取怀柔的政策,毕竟如果抢掠一番,以朝鲜贫瘠的土地,基本的社会秩序崩溃了,那就连传统的人参、毛皮贸易对象都没有了。皇太极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这次远征不会有什么物质上的回报,他不得不从朝鲜那儿获得粮食和布匹补偿远征必然造成的对农业生产的破坏,将两个消息结合起来看后金这次远征的目标只有一个——蒙古人。
“大人,您今天是去见圣上,里面穿白衣合适吗?”
亲兵的声音将刘成从思绪中惊醒了过来,他想了想道:“那还是穿褐衣吧!“
待到穿戴整齐,天才刚刚亮,迎接的使臣来了,双方寒暄了几句,便一同骑马往皇城去了。一路上看到街道两旁的房檐下还有不少难民,不时出呻吟与哭声,刘成看在眼里,饶是他此时早已身经百战,心硬如铁,也不禁有些酸楚,便向那使臣问道:“大人,据我所知,这两年东虏未曾破口,为何京师里还有这么多难民呢?”
“刘大人有所不知!这两年虽然东虏未曾破口,可先是有登莱之乱、后来又有旱灾、蝗灾,兵、旱、蝗三灾交织,这难民怎么会少?“
“嗯!“刘成点了点头,心情颇为沉重,入京来这些天他很少出门,省的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像刚刚的情景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带来的冲击力自然不同,刘成甚至开始考虑,假如崇祯要让自己领蒙古兵入内地剿灭流贼,自己是否应该答应呢?
两人在承天门西边的长安右门外下马,步入皇城,在冷清的朝房里坐下,等候着太监传旨。
约莫过了半盏茶功夫,从里面走出一个太监,传刘成去平台面圣。刘成赶忙向使臣道别,随太监进宫。他从皇极殿西边走过去,穿过右顺门,来到平台前边时,崇祯皇帝已经在平台上的盘龙御座上。刘成看到许多太监站在御座的两侧、背后,他们拿着黄伞、长柄羽扇以及许多其他礼器仪仗,两尊一人高的铜仙鹤香炉冉冉的冒着青烟,满殿飘着异响,殿外站着两排锦衣仪卫,初升的旭日照在他们的锦衣与手里的武器上,闪着金光。刘成依照先前礼仪官所教授的那样先在丹埠上行了常朝礼,低着头跪在用汉白玉铺的地上。
“宣宁夏总兵刘成觐见——!“一个太监走到殿前,用清亮的嗓子拖长声音喊道,刘成赶忙站起身来,躬着腰从左边登上台阶,走进殿里,重新行礼,额头紧贴地面。
崇祯坐在宝座上,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刘成,在他的想象中,这位在短短的两年多时间里屡次大破流贼、鞑虏的猛将,应该是长着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子,就好像戏文里张翼德、尉迟敬德一样。可是跪在地上的这个人虽然身材很高,手脚长大、面带风霜,但体型消瘦、皮肤白皙、脸部微圆、颔下留了一圈短须、看上去不像是个冲锋陷阵的武将,倒像是个书生。
“西北多事,流贼跳梁,虏骑破口,朕有西顾之忧。卿摧破流贼,擒斩虏,廓清贼氛,解吾之忧,忠勤可嘉,朕心甚慰!”
经过方才那番折腾,刘成早已腰腿酸麻,听到崇祯这番话更是如蒙大赦,赶忙抬起头答道:“臣本愚钝,得杨制军提拔于行伍,后又得洪大人看重,上托朝廷鸿福,下得将士用命,实心办事,侥幸得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