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人!”桑丘向刘成鞠了一躬,刘成这才注意到他的头已经花白了,脸上也布满深深的皱纹,少说也有四十多了,打着一双赤脚,踩在沙地上,格外显眼。
“你为何不穿鞋子?没有钱买吗?”刘成问道。
“我是个海军,大人!”桑丘满不在乎的答道:“生在甲板上,死在甲板上,赤脚对我来说更舒服!”
“海军?”刘成笑了起来:“可是你现在在岸上,训练的也是6上的炮兵。”
“无所谓,迟早我还是要回到船上去的!”桑丘笑了笑:“大人,6地虽然辽阔,可总赶不上大海!”
“你说得对,桑丘,说不定哪天我也会去海上的!”刘成笑道:“对了,你是哪儿人?”
“人,将军!”桑丘看到刘成惊讶的神色,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呢?自从我十三岁踏上甲板,已经为议会、教皇、法国国王、皇帝陛下打过仗了,这有什么法子呢?桑丘的爸爸没有给他留下土地和财产,而意大利人又没有祖国,我们只能为出得起钱的大人们效力了!“
“好吧,至少你不用担心我付不起饷钱!”刘成指了指已经准备停当的炮车:“开始吧!”
“是,将军!“
桑丘转过头,出了几声号令,士兵们将前车与后车的那两根铁杆并在一起,用一根铁钎穿过当中的孔洞,将其串联了起来,然后用将前车套上六匹驽马。随着驭手的几声吆喝,炮车缓慢的移动起来,而且行驶的度越来越快,很快就比得上普通人慢跑的度了。
“非常好!”刘成立即就看出了其中的奥妙,当时明国虽然也有可以装在四车上的火炮,但通常都是装药少、射程近、威力较小的火炮,比如弗朗机炮、虎蹲炮,因为火炮在射时的后坐力完全由车身承载,太重的火炮会损坏车辆,因此像红衣大炮普遍装在两轮炮架上,这样射时可以将大部分后坐力由地面承担,但这样就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马匹牵引这种炮架时,一部分重量会直接由马匹负担,使得机动起来十分困难。而这种新式的分离式炮架可以在机动时将前后两车联接起来,变成一辆四轮马车;而射击是分离开来,变成两轮炮架,让地面承担大部分后坐力,极大的提高了野战炮兵的威力。
“那弹药放在哪儿?”刘成问道。
“在前车的柜子里!每个格子可以放两炮弹,有共可以装十六炮弹,打一场一般的战斗已经足够了,若要更多就必须从后面的弹药车拿了!“
“很好,可以射击了吗?”
“将军大人,这是一门刚刚出厂的三磅炮,还没有经过试射,还需要测试射表!而且他们也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要不要等下一次?”桑丘有些犹豫的解释道。
“可以配齐几门?”
“炮架有很多,驽马也足够了,不过三磅轻炮只有三门,大人!”
“很好,那就三门,这里有什么事情是离不开你的吗?”刘成问道。
“没有!”桑丘有些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这里的工匠都很聪明,只要看着我做一遍,他们就会
“你今天晚上赶工,把三门炮装好,然后带上必须的工匠和炮手,明天一早就跟我出!有什么事情到了归化城再说!”说到这里,刘成扭头就走,丢下莫名其妙的众人,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汤慕尧,两人赶忙追了上去,汤慕尧低声问道:“大人,路上还有什么缺少的,小人也好预先安排一下!”
“缺少的?”刘成停下脚步:“你去市场上,各种女人喜欢的东西挑上好的各买十件,都打包好!”
“女人喜欢的?”汤慕尧被刘成弄得有点糊涂了,这个范围可就大了去了,他想了想还是大着胆子问道:“敢问大人一句,您方才说的这些东西是要干什么用的呢?”
刘成被手下追问的有点窘迫,冷哼了一声道:“本总兵要娶妻了,你说要买什么?“
汤慕尧与王兴国被刘成的话吓了一跳,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赶忙慌乱的齐声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好了,好了!”与绝大多数新郎不同的是,刘成此时的心情颇为复杂,他是到朝邑才从一个敏敏的信使口中得到这个消息的,那个信使受命前往京师,却不想在朝邑碰到了——就在几个月前,准格尔汗巴图尔台吉乘着春天马瘦的机会,率领精锐突然进攻宿敌哈萨克人,大败位于七河流域的大玉孜小汗,生俘部众数万,牲畜马匹无算。在这一战中,从刘成这里送来的火器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强悍的哈萨克骑兵被躲在骆城后的准格尔铳手一排排打倒,随后准格尔的骑兵起了反击,大玉孜小汗都几乎被生擒。大胜之余,巴图尔台吉便派出其子车臣台吉押送着四千帐部众、十万杂畜、战马四千匹、骆驼五千峰,作为女儿敏敏别吉的陪嫁,与刘成成亲。显然巴图尔台吉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巩固与刘成这个正飞快崛起的势力的盟友关系,为自己的霸业打下牢牢的基础。毫无疑问这对于刘成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现在是的,但从内心深处的惊喜之余,他还是感觉到有一些警惕。随着准格尔的不断强大,力量的天平也在逐渐向西倾斜。当平衡被打破,刘成可不认为自己与敏敏的婚姻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他心里清楚,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就在几个月后,也就是今年的秋后,满洲大军就会裹挟着科尔沁、扎鲁特、巴林、奈曼、敖汉、喀喇沁诸部,挥戈西向,这才是自己穿越以来最严峻的考验。自己不可能避而不战,否则好不容易在蒙古各部中建立的威望便会烟消云散,旗下察哈尔、土默特各部也会离散,纷纷投靠后金。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准格尔人的联盟是必不可少的。8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