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曹文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旋即又变得惨白,他躬身拜了一拜,便退回了自己的行列,在接下来的军议里他一言不,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就好像一个死人。待到军议结束之后,他机械的行礼完毕后下了堂,刚走了几步他侄儿曹变蛟就迎了上来,低声问道:“叔父,督师大人可听了你的献策吗?”
曹文诏没有理会他,就好像眼前说话的这个人不是自己最喜欢的侄儿,而是径直往前走,曹变蛟赶忙追了上去:“叔父,你怎么了?督师没有听你的吗?这不是要三军去送死吗?这个卢象升真是个无能之辈!”
“罢了!”曹文诏叹了口气:“卢大人不是不懂兵法,只是他也没有办法,大明的天下已经不是兵法能够挽救得了!”
曹变蛟看了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叔父,督师他要去送死就让他去死了好了,咱们何必跟着一起去呢?刘总兵不是有写信给您吗?反正他也是我们的老上司,定然不会亏待我们这些老部下的!”
曹文诏停下脚步,盯着自己的侄儿,曹变蛟下意识的低下头去,避开叔父炯炯的目光。曹文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曹文诏出身行伍,天子将我提拔到二品大员的位置,这等恩遇粉身难报,又岂能做贼?”
“胜了就是官军,败了就是贼!”曹变蛟嘟哝道:“咱们和刘成谁是贼还不一定呢!”
“住口!”曹文诏厉声喝道:“这种话你也敢出口,这件事情以后不得再提,不然你我都有杀身之祸!”
“大人,前面就是涿州了!”赵文德指着地平线上逐渐升起的城池笑道:“汉昭烈帝的故乡便是在这里!”
“嗯!刘成点了点头,问道:“京师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现在还没有!”赵文德笑道:“京中三大营早已废弛,用来守城也还罢了,出城野战不过是送死罢了。这点朝廷自己也清楚,大人您又留了数千兵马监视,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不得大意了,摇旗,传令下去,让监视的部队每两个时辰派人过来报一下平安!”刘成
“是!”郝摇旗应道。
“卢象升呢?他走哪条路线?”刘成问道。
“应该是走最近的那条路线,先到易州,然后涞水、新城、涿州、京师,正如大人所料!”
“哈哈!”刘成自得的笑了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倒也怪不得卢象升,只是我们朝廷的行动实在是太容易料到了。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能将其玩弄于股掌之中!”
赵文德听刘成这般说,不由得摇头苦笑起来,他对刘成这句话可谓是深有体会。只不过现在换了一个立场,感觉自然大有不同。
“赵先生,你替我再写一封信,给曹文诏的!”
“是,大人!”赵文德应道,他赶忙取出夹子和鹅毛笔,准备先将刘成的口述记下来,到了涿州再誊写好。刘成口述了几句,言语倒也是平易的很,无非是叙旧情、回忆过去一同田猎饮酒的快乐时光,对于即将开始的大战却是一字不提。赵文德将其记下后问道:“大人,这信何时送去?”
“到了涿州就让人尽快送去吧,小心些,莫要让人现了!”
“啊!”赵文德一愣,他原本以为刘成是想用反间计除了曹文诏这个良将,却没想到刘成还真的只是要写一封信。刘成看了赵文德一眼,笑道:“赵先生,我取下京师后正是要布武天下,招揽天下猛士开疆拓土,平万里海涛,扬威于异域,曹文诏叔侄都是将才,我希望他们都能活下来!我写这封信的意思就是告诉他们,虽然这次我们分处敌我双方,但在我心中他们依旧是我的好友!”
“大人这等胸怀,仿佛高祖呀!”赵文德低声道:“只是这一仗您觉得会打多久呢?”
“多久?”刘成笑道:“秋风卷落叶能要多久?两三个时辰便够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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