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根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她爱薄雅,可有多爱就有多恨,她在爱与恨的夹缝中苟延残喘,爱多维持一秒,恨就强烈一分,她每天过得比末世还要惨烈绝望。
她不能去见薄雅,她害怕自己会动摇,这是决不允许的。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四、五章完结
☆、【爱之局】
车子飞速开过来,紧急刹住。林之姚从车里出来,经过薄雅的时候,薄雅将手里的大半支烟掐熄了。
叶乔一跟着林之姚出门,想想觉得不安全,非得跟她十指相扣。两人下了台阶,一步一步走近薄雅。
薄雅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交缠在一起的手,也许是夜色的关系,她的面色显得十分苍白。叶乔一因为喝过酒,难免有些头重脚轻,她越是想要快速离开这里,就越是适得其反,脚下像是被人使了绊子,走没两步就要打一个踉跄。
林之姚改为扶着她,将她牢牢地半抱着前行。叶乔一以为今晚会跟以前的每一次一样,薄雅就这么看着她们离开,可是她想错了。
“乔一,我们谈谈。”她这么开场。
叶乔一自然假装失聪,薄雅二话不说就转向林之姚:“林总,请留我和乔一单独谈谈。”
“我认为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了。”叶乔一加紧手上力道,林之姚了然,便对薄雅说道:“薄小姐,抱歉,乔一并不想跟你谈。”
薄雅:“是么?”
林之姚无意多做纠缠,带着叶乔一正要继续往前走,不妨薄雅突然出手,她拽住叶乔一的胳膊,猛地将她从她怀里拉了出来。
叶乔一尖叫出声,下一秒,人已经到了薄雅身边。薄雅身上的冷香蹿进她鼻腔,“林之姚”,她不由自主地喊着。
林之姚往她们的方向走了一步,薄雅面无表情道:“林总,别紧张,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跟乔一说几句话而已。”
林之姚:“薄小姐,这是你和乔一的事,你还是尊重一下她的意愿比较好。”
薄雅掀唇:“你也说了这是我跟乔一两个人的事,所以还是请林总你稍作回避吧。”
林之姚:“……”
“薄雅,你够了!你给我松——手——”叶乔一掰着薄雅的手指想让她放开,她使了很大的劲,薄雅显然是被掰疼了,可她却坚持不肯松开。
叶乔一放弃了这条路子,改而大吼:“你弄疼我了!”
薄雅慌忙松手,叶乔一揉着胳膊跑到林之姚那里。
夏天的夜晚,无数飞虫绕着路灯打转。棉质t恤的领口里露出突兀的锁骨,薄雅瞧着比前段时间更瘦削了。
叶乔一喘着气,看向林之姚。林之姚伸手搭在她肩上,拥着她离开。叶乔一随她走了两步:“……你在车子那里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她没有给林之姚表态的机会,转身朝薄雅走去。
“我很抱歉把你弄疼了……”薄雅迎向她,丝毫不提自己的手指被掰伤的事情。两人在还相隔一米多距离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说吧,你不是有话要说?”叶乔一还算心平气和,“这是最后一次,你把想说的全部说完,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薄雅垂下头,她看着自己的脚尖,这样一来,叶乔一就看不到她的表情了。
草丛里响起虫子的鸣叫声,两人都没再说话。薄雅不开口,叶乔一也没有走……她们甚至都没有看着对方,一个看地面,一个看草丛,就这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薄雅往前移了一小步:“……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如果你已经下定了决心,我……我尊重你的选择,以后不会再找你了。”
薄雅这么说,叶乔一非但没有解脱,反而心痛地更加厉害。
薄雅浮现一抹牵强的笑容:“其实你不用把林之姚拉出来的,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你这么做如果是想要让我死心,完全用不着……除非我自愿,没有人没有事可以改变我。”
“我没想让你死心,我跟林之姚是真——”叶乔一还没有说完,薄雅就竖起一只手指在唇上,轻“嘘”道:“哪怕是真的,也不要说出来……起码不要是现在。”
她试探着又走近了一些,叶乔一没有阻止,也没有后退,她似乎是也在贪恋这最后的时光。
薄雅小心翼翼地牵起了叶乔一的手,郑重的,将一个吻留在了她的手背上:“乔一,我爱你,我为自己曾经对你所做的一切感到羞愧。……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人,我祝你幸福。”
那之后,薄雅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钟晓走的那天,叶乔一和小班长都有考试。教室里冷气徐徐,叶乔一埋头答题,写着写着,就走神了。她捏着笔杆往窗外看,枝繁叶茂的大树遮蔽了她大半的视野,现在这个时间,车轮已经载着钟晓离开了吧?这次分别,可能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了。
小班长在自己的考位上回头,心照不宣地跟叶乔一对视一眼。
这个夏天,注定是离别的季节。可总会有人离开的,生离死别,悲欢离合,这才是人生的真谛,没有什么永远幸福快乐,那都是骗小孩的。
薄雅已经不来找叶乔一了,但林之姚却依然还生活在她的世界里。考完最后一门,她来载叶乔一出去庆祝。
叶乔一喝了很多酒,抱着膝盖坐在山石上发呆。山顶夜风很大,将她的长发撩乱,尽数吹在林之姚脸上。
林之姚跟叶乔一背靠着背,拎着酒瓶沉默地喝,她好像也有很多心事,叶乔一了解她,她不是会放纵自己暴饮的人。
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叶乔一没有要去关心林之姚一下的自觉。林之姚总是能把自己照顾好,她不需要别人为她操心,总是惹祸闯事的是她叶乔一才对,林之姚给她收拾的烂摊子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了。……回忆起从前,叶乔一哈哈笑了几声,林之姚问她怎么了,她咕囔:“这根本就不是庆祝嘛……借酒消愁还差不多。”
林之姚说了句什么,可惜被夜风吹走,叶乔一没有听清。
考试结束,似乎是没有继续留在s市的理由了。叶乔一对自己的房子进行了一场最为彻底的清理,什么该扔,什么留着,什么带走,她没头没脑地理了好几天才总算出了点眉目。习惯性地想给自己来点酒,走到吧台了,她还是转去冰箱找冰激凌。
手机响了,她边吃边把它翻出来,本来是要按接通的,可是看着这个号码,愣了许久,等她回过神,铃声已经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