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这可是传说中能吓人一跳的二更啊!)
脆弱的木门被大小姐一脚踢开,这个暴力先知那销魂的一脚让我顿时回忆起了自己跟她对打的那些悲惨岁月,心说她祸祸完自己男朋友,终于连男朋友的母校也不放过了。
“轻点轻点,你一豪门千金就不能淑女点?”我撇撇嘴在后面说道,林雪连头也不回地甩过来一句:“切,反正明知道都是假的,砸烂了也不用赔。”
我只能耸耸肩跟在后面,探头探脑地往这间教室中看了一眼。
空旷的大教室中弥漫着阴沉的光线,就好像那种空气中飘满灰尘的景象一样,偌大的空间只有一张桌椅,诡异地放置在教室正中央的空地上,周围围绕着这套桌椅的,却是一堆一堆杂乱堆放着的教科书,如同待燃的篝火堆。透过教室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那是阴沉沉的雨天,瓢泼大雨伴随着无声的闪电交织成幕帘,冲刷着推拉玻璃窗,而诡异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一切都是那么安静,我们眼前的就好像一幕无声电影,不管是窗外的闪电还是击打在窗户上的雨滴,都在沉默中不断重复着那几帧画面。
众人当然知道现在外面真实的情况只是寂静无声的校园夜晚,但这些教室的窗户外面显示出来的反常景象我们也已经习惯了。
“又是一间古怪的教室,还是看不到人。”林雪嘟囔着走进去,顺手摸了摸经过的讲台,看着手指上沾染的灰尘皱眉不语。我让那些亡灵士兵继续在走廊上巡视,拉着浅浅也跟了上来。
“吱呀呀”的尖利声音突兀响起,一支粉笔凭空漂浮起来,在旁边的黑板上飞快地书写出一串串扭曲的符号,第一眼看上去它们很想些数字,但真凝神观看的时候,却都模糊不清了。
放置在教室正中的桌子上,一本落满灰尘的课本无风自动地翻开,就好像一个看不见的学生正坐在那里,跟着在黑板上写板书的隐形老师听讲一样。
灵梦取出了一大把符咒,开始在附近的墙壁上布置某种阵势,每到一个教室她都会这么做,据说是为了同时监控整个七层的“灵”的波动,这样当引发这里异变的“灵”出现的时候她就能第一时间困住对方了,看到平日里总是偷懒耍赖的红白少女现在也终于努力工作起来,我感觉十分欣慰,为了不浪费她这份精神,我决定不告诉她我已经沿路放置了比她那些符咒更管用的哨兵探针了……
“真是可怕的景象啊,”林雪严肃地看着正在自动翻页的书本和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板书,心有戚戚焉,“被课本和习题集所包围,而且下雨回不了家的普通学生,被老师单独开小灶辅导的文艺学生,放学后被一个人留下来补作业的2b学生,三种场景被如此微妙地融合在一起,没想到这鬼也是个印象派的。”
“从这个窗户跳下去会发生什么?”
我来到窗前,看着外面应该是下午左右的光景以及瓢泼大雨,楼后面的操场上是一片雾霭,似乎是造成这个鬼域的罪魁祸首没有能力布置那么精细广泛的地图,只好在远景上用简陋的贴图和白雾代替。
“你会从六楼顶上掉下去,在楼下砸出个木头形的坑,”林雪一把推开窗子,外面的雨帘却没有泼进来,仿佛窗户存在与否跟“大雨被阻挡在窗外”这件事毫无干系一样,雨水在空气上形成了一幕屏障,“假如是不小心闯到这里的普通人,在晕头转向的情况下很可能真的随便找个窗户跳出去来逃离鬼域,然后必然会在楼下摔成个烂西红柿,灵异事件总是这样,只要试图从窗户跳出去来逃离鬼魂的,哪怕是二楼,也必然会摔个粉碎。当然你没事,你只会真的脱离这片空间而已。地球上的鬼域可比不上真正的异空间,它们的面积就这么大。”
从言谈中我不难猜到,林雪这阵子并不是在白忙活,虽然还没找到引发这些超自然现象的元凶,她还是对这些灵异事件找到一些规律的。至于这片鬼域的范围,不用她说我也能想到,恐怕不超过六楼楼顶的围栏吧。
“这里没什么了,跟前几个一样,除了故弄玄虚之外什么都没有。”
一番检查之后,林雪确认这间教室并不是异常空间的“核”,摇着头说道。
我们就这样一间教室一间教室地检查下去,各种各样诡异的场景在眼前流转着,有的教室被整齐的桌椅堆满,甚至一直到天花板都没有丝毫缝隙,有的教室空无一物,正中央燃烧着巨大的篝火,有的教室中回荡着嗡嗡的读书声,但看不到任何人影,有的教室中传来哭声,似乎是谁在吵架,甚至,有的教室地面上还有大滩可疑的血迹,如同凶杀现场一般。
到处都是可怖而诡异的房间,到处都是经典的恐怖片桥段,阴森,鬼哭,鲜血,异声,越往走廊深处前行,这些气氛就越浓重,在这样令人不寒而栗的环境下,我们带来的队伍渐渐骚动起来,广大亡灵战士纷纷表示,他们感觉到了回家的温暖——事实证明,带这帮神奇的家伙过来是空前正确的决定。
当那二十来个骷髅忙于在每个教室寻找鬼魂气息的时候,带队的两个死亡骑士则在寻找活人的痕迹,因为林雪说了句话:
“这片区域之内肯定有被困住的普通人,找到他们,就可以安心摧毁这处空间了。”
尽管一路查探,我们还是很快便来到了靠近走廊尽头的教室,这里就是之前在外面看到的,透出红色光芒的位置,在外面就可以看到它的门缝中露出了血红色的灯光,让这最后一间教室显得格外可疑,灵梦握紧了自己驱灵用的工具,幽幽子放弃了谋取萃香脑袋上新换的蛋筒,伊吹西瓜握紧了自己的葫芦,浅浅开始在旁边的墙上写到此一游,我默念了声这货不是公物,然后眼看着林大小姐销魂一脚把眼前的门板踹到对面墙上。
空无一人的教室,满地都是桌椅板凳和书本的碎片,仿佛把那些东西投入粉碎机之后扔出来的一样,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整个房间中都浮动着压抑的红光,它们的来源是墙上大片大片的血红印记,那是如同鲜血泼洒一样的抽象图画,我从中分辨出了一些熟悉的东西:二元一次方程组,极限,双抛物线,印度洋草图,还有二中校长的名字。
教室前方的黑板上,殷红的液体还在汩汩流淌,而那破着大洞的讲台,便是悬浮在这些液体之上。
“我感觉到一种非常浓重的怨念,几乎扭曲了整片空间!”幽幽子沉重地说道,“这里的场面究竟想再现什么?”
“它在再现一种灾难,”我严肃地说道,“这个灾难的名字叫初三下半学期。”
“我们是不是应该在高中部提前布置几个岗哨探针?”林雪偏着脑袋看过来,足下的小靴子一踢,将一本已经被撕成两半的初中物理题集送到我脚下,“这间教室也没人啊。”
我颇有点遗憾地环视四周,确实,这间发出红光的教室本来是最负重望的地方,也是整个第七层最后一个教室,但现在,太令人失望了。
“丫头,我们的能力都不能用吗?”
我确认自己一旦释放精神力,瞬间就可以摧毁这片不稳定的异常空间,但林雪之前特意强调的话还在耳边,果然,自己刚一问,对方就轻轻踢了我一下:“这里的异常空间和几个普通人的精神连接在一起,贸然破坏恐怕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