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仇恨
一场火锅,一场厮杀,一代宗师落幕!
无论是印婆、熊王或者赵恒自己,都没有想到一代剑墓领袖就这样悄然落幕,李太白更怕没想过自己会客死他乡还是身首异处,剑还在李太白手里,剑锋依然锋利清亮,只是李太白已经死了。
整条被封锁的后海食街鲜血横溢尸体横陈,一百三十名赵氏成员的性命,再加赵恒、长空和百狗剩的受伤,换来李太白的人头落地,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李太白已算殊荣,但印婆清楚他死得冤。
如果李太白没有被韩花棠刺伤胸膛,如果不是自己带他来吃火锅,赵氏势力再强大也难于要了他的命,毕竟李太白一代宗师的身手和经验摆在那里,赵氏搜捕半个多月不见踪影佐证了这一点。
饶是李太白被赵氏成员团团包围,只要赵恒不动枪械不动气罐,李太白依然残留一抹生存可能,至少李太白能杀掉三百人才陨落,赵恒等几个高手也会重伤或横死,绝对不会像现在乱枪毙命。
“李太白、、、、”
印婆拄着拐杖对着夜空长叹一声,随后不管不顾的上前几步,抱起李太白死不瞑目的头颅,用衣袖为他擦干净污尘和血迹,声音带着一股子凄凉:“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李太白纵横江湖数十年,不敢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总归也算是屈指可数的大剑客,自创剑法自建门派,赢得整个南韩乃至世界武道的敬佩,可惜就是这样一人,此刻已经没有生机成为烂肉。
李太白的眼睛是怒目圆睁,谁也不知道扩散的瞳孔最后看到什么,但谁都清楚他难于瞑目,没有死在越剑的剑指,也没有死在白衣飘飘的风无天剑下,甚至没死在天赋过人的韩花棠第十一剑。
一代宗师又怎能含笑九泉?
印婆的浑浊眼里流露出一抹深刻歉意,她低头轻吻在李太白的额头上,眼角还淌出一抹晶莹剔透的泪珠,印婆还直挺挺跪了下来,那份虔诚和愧疚绝对能感动天地,就如恒河河畔朝圣的人们。
这是真真正正的在赎罪。
“生又何欢,死又何哀?”
印婆佝偻惨败的身子跪在鲜血潮湿的青砖上,那独特嘶哑嗓音忽然撕裂夜空,她的声音冷的如同冰水听不出内心情感的起伏,周围很静,似乎连风也停止了吹拂,夜色中的血雾也停止了飘移。
赵氏精锐崩紧肌肉持刀而立肃然无声,他们听不出印婆语气中带的悲痛,但都能感受到她的如水悲凉,就如恒河河畔每天数千具焚烧的尸体,倾泻进河流时散发的悲伤情绪,如疯如魔也如圣。
只是印婆感动天地的虔诚感动不了赵恒,欧洲熊王原本呆呆的看着愧疚的印婆,但很快就嗅到一抹炽热杀机,他忽然发现赵氏成员不声不响的围住了印婆,枪口和弩弓有意无意对准后者要害。
百狗剩和长空也重新握紧了武器,首尾相应堵住印婆的退路,赵恒则不紧不慢的喝着一瓶净水,水位已经过半几近见底,熊王心里微微咯噔一下,他清楚赵恒喝完水后,必然是对印婆下杀手。
而印婆却像是没有感觉到四处涌来的危险,她保持着应有平静捧着李太白脑袋,擦拭干净后颤巍巍的放回到躯干上面,然后扯掉自己一大块衣服把头颅和脖子缠绕起来,还给李太白一个全尸。
同时她的眼神变得冰冷,念起了超度经文。
“赵恒!”
熊王上前一步拖住赵恒的手腕,不让他喝下最后一口净水,随后声线平缓而出:“印婆虽然不该介入进我们纷争,更不该对你毫无征兆的袭击,但她只是想要和平解决此事,本性没有恶意。”
说到这里,他还轻声补充上一句:“而且李太白最终还是死了,她也没有酿成什么后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毕竟你对印婆也下手的话,将来就要同时面对剑墓和婆娑组织的疯狂报复了。”
熊王说这些话时眼里莫名掠过一抹疲倦,不世强者总是这样,斗来斗去斗到最后对手全部倒下,但心情却绝对很难愉悦起来,更多是一种说不出的落寞,有些人还会有兔死狐悲看淡尘世之感。
熊王就是这样,他不想印婆跟赵恒再生冲突,哪怕将来跟印婆不死不休,他也不想见到她此刻就横死,但赵恒脸上没有太多情绪起伏,他没有喝下最后一口净水,只是伸手弹掉身上一抹血迹:
“没有酿成后果?”
赵恒忽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冲淡了街道的血腥却多了一抹杀气:“熊王,你看看这一百三十名赵氏躯体,还有数十名或轻或重受伤的兄弟,再加我身上六道剑伤,这算不算是严重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