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懊门,黑沙海滩七号别墅。
一辆出租车踩着海边的冷风火急火燎撞入进去,随后横在没有人把守和警戒的门口,车门打开,钻出一个鼻青脸肿且衣衫破烂的年轻女子,她跌跌撞撞的踩在坚硬地板,瞄了虚掩的木门一眼就往里面走去,身上带着海水的咸湿和鲜血气息。
她忍着身上的伤势把门打开,无视湿漉漉的皮鞋踩在地毯,目光直接落在厅内一个欣赏油画的老人身上,后者七十岁的年纪,个头不高,头发微白,一身得体休闲服饰,但很干净,整个人往那一站,整栋别墅仿佛都多了点与众不同的气势。
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眼神一暖,刚想要张口说话却见对面一阵风吹过来,伴随着一道人影很突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快的连自己都看不清对方动作,一个黑衣女子轻描淡写的将手按在她的胸口,后者猛然退出去,踉跄几步,毫无风度的倒在地上。
“云子、、是我、、我是月子!”
在一把武士刀无声无息落在她脖子时,倒地的年轻女人急忙一摸遮挡面孔的秀发,还第一时间报出自己的名字,话音落下,武士刀瞬间停止,定格在她白皙脖子的一厘米之处,随后,黑衣女子就把锋利的武士刀收回,一脸讶然看着地上的同伴:
“衣子,是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黑衣女子上前把衣子拉了起来,脸上保持着刚才的震惊:“你们不是给赵恒带话吗?怎会一身伤痕还湿漉漉回来?我们久等你们半天没有消息,又无法打通你们两个电话,明叔还寻思要不要延迟对话时间呢,究竟是怎么回事?赵恒赴不赴约?”
随着这一番动静,原本安静的别墅立刻现身数十人,一个个分离各个出入口,目光炯炯的看着地上衣子,其中还有断指明志的渡边等新唐道子弟,见到衣子一副狼狈的样子,神情都无形警惕了两分,黑衣女子则抓着她的胳膊,再度追问出一句:
“对了,还有月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在欣赏油画的老人也转身望向衣子的时候,后者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淌下来,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月子出事了,赵恒出事了,我去医院给赵恒传话,结果掉于轻心被他追杀出四五条街,月子开车救了我,但没走多远就被赵恒使手段翻车。”
话音落下,楼下就跃下一个东瀛男子,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疤痕,正是昔日对抗风无天的渡边,他恨恨不已的接过话题:“赵恒就是一个小人,做事做人向来不择手段,你敬他一尺,他踩你一丈,我们不该如此心慈手软,应该对华国人大开杀戒!”
“见一个杀一个,现在就冲进何家冲进妈祖阁,把他们全部杀掉!”
老人看了他一眼,风轻云淡的开口:“渡边,收起你的杀意,我们知道木子剑大师的死去,以及唐道被重创的元气大伤,让你们这些残存子弟充满仇恨,但讨回公道不是一味杀过去就行的,杀掉何家,对我们有什么意义吗?纯粹增添敌人。”
听到老人发话,东瀛男子忙微微低头,虽然眼神还是倨傲不驯,但神情却变成恭敬:“师叔教训的是!”
老人没有再看他,只是把目光转到衣子身上:“把你的事,说完!”
衣子点点头,向老人继续阐述自己经历:“我和月子都被赵恒拿下,下午四点的时候,赵恒说要带我们来懊门谈判,准备要挟师叔离开华国,在来的路上遭遇恐布分子袭击,赵恒他们熬过了半路截杀,可没有想到,恐布分子还在游艇装了炸弹!”
东瀛男子拳头微紧,眼睛多了一丝喜色,似乎在宣告干得漂亮!云子捕捉到他脸上的神情,眼里闪烁一抹冷意:“渡边,你好像挺满意这游艇爆炸?不要忘了,衣子和月子都在游艇上,爆炸是不会区别敌我的,看来你的仇恨蒙蔽了你的人性。”
渡边嘴角牵动一下:“不敢!”
“七点左右,游艇驶到懊门码头附近,忽然发生一记大爆炸!”
在老人挥手制止云子跟渡边争执时,衣子又回忆着当时的场面开口:“三层游艇当场断裂成两截,我和月子因为被赵恒扣在甲板上,所以命好掀入海里,但我们为了避免漩涡各自求生,接着游艇发生二度爆炸,五分钟不到,全部沉入了海里!”
“海面也多出不少尸体。”
她的脑海记起数十具身穿赵氏衣服且鲜血染红的躯体:“当时附近光线已经不太明朗,我找了月子两圈都没有结果,我担心海景或赵氏成员赶到,于是就死命往有光线的码头游水,足足游了十五分钟才到岸,然后我就抢了一部出租车到这!”
云子神情多了一份挣扎:“我想要把情况告诉你们,让你们知道现在的局势,明德师叔,云子,都是我的错,拖累了月子,还抛弃她离去!”说到这里,她忽然站起来:“不,我已汇报完情况了,我要回去现场找月子,她不能出事,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