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这一队人出塞去归化城,从王通到下面的普通兵卒,大家都是故地重游,对这条胜利之路熟悉的很。
不过毕竟是一年多过去,熟悉中也有陌生,尽管邻近年关,可出了杀虎口之后,却没有丝毫的冷清,路上很热闹,人流车马都是不少。
马栋是一方总兵,在大同镇接待王通随行几曰之后就回归镇城,派来的人却是去年跟随王通征伐归化城的马勇,也是熟人了,他现在是大同左卫的副将对这一片的变化了解的很。
“侯爷,现在归化城那边平定,归化城到杀虎口这边已经有了十几个大庄子,就着水路开垦,收成肯定不会差了,现在侯爷看这景象实际上因为过年变冷清了,等过了正月十五,人还要多呢!”
不光是人多了,从杀虎口出来之后,已经能看到很明显的道路,想必是走的人多了,就在上面踩踏出了痕迹,去年那时,大车和jūn_duì 行走在草原上,虽然也知道大概的路线和方向,但脚下始终有荒草和沟坎。
原本是走一天的距离,走到天黑就会有个蒙古人的部落在那里接待做商旅的生意,但现在也是不同,到了天快黑的时候,能看到规模颇大的村庄,这村庄靠在路边地方开着很简陋的大车店。
“去年侯爷领着大伙打下来,就有不少人出来垦荒,陛下的恩德,免了这几年的赋税,今年这些百姓,尽管只来得及种下一季的庄稼,可收成都归自己,也够吃了。”
王通身体恢复的速度,让所有随行的人都感觉到惊讶,过了杀虎口的时候,王通已经可以在马上演武了,和从前的身体状态已经没什么区别。
对于大同北,归化城周围,原来是俺答部核心区域的这一块,也就是王通领人打下的地盘,对这里发生的变化王通很感兴趣,马勇也是明白这个,有意多谈。
“前几天河南那边周王、伊王都是派人过来,要山西和大同这边在关卡上要严查,凡是河南那边过来的,如果是在王庄中做工要抓起来送回去,谁会理会他们,那么多人拖家带口的过来,他们河南的官府干什么吃的。”
马勇说的直接,王通也是一笑而过,河南王爷多,藩王就有几个,更不要说郡王之流,这样的藩王勋贵,在河南都有占地广大的田产,佃农们在上面辛勤劳作,还要忍受很苛刻的盘剥,寻常士绅就算是刻薄,有时候还要顾及法度和名声之类的,藩王之类的,权势滔天,谁会理会这个,那些佃农真是苦不堪言。
而山西和大同这一带则不同,这里土地并不太适合耕种,工商业相对兴盛,等到归化城被打下,巨量的田地可以开垦需要人去耕种,反倒是在山西本地招募不出太多的农户过去,河南紧邻山西,人口众多,自然就成了征募农户的来源地之一。
至于这农户是自己想过去的,又或者是山西那边派人过去招募的,马勇没说,王通也懒得理会。
河南的王庄地产占地广大,对上面耕种的佃农看的如同牲口一般,根本不看重,管的也不严,但这些农户能携家带口的逃跑,而且穿州过府的,这里面要说山西大同的士绅豪商没有在其中伸手,恐怕很难。
藩王派人过来施压,根本就不会有人理睬,马勇说的时候脸上也全是不屑的笑容,藩王是什么,不过是个被圈在城内的猪,可以胡作非为,可以疯狂折腾,但也只能在城内,归化城打下来,那边有了多少商机,有了多少良田,这些商机良田山西上下从官场到民间,士绅豪商都在其中有参与。
这些事业,需要多少劳力,需要多少农户,需要多少护卫,现在过来的这些人,在一年后,在两年后,就会变成难以估量的财富甚至是权势,有这层关系在,谁会河南过来的那些王府官吏,暗地里下绊子的恐怕更多。
牵扯到利害关系,连天子都有人和他寸步不让的争夺,何况是在河南那些富贵藩王。
“沿路这些新开垦的田地,没有人划归自己名下吧?”
王通问了这个问题,归化城周围十几万顷的良田都已经算做皇庄和王通的封地,但这一路上开垦的田地却没什么从属,如果有强力的富贵人物说这是他自己的地,恐怕百姓平民们也要服从。
但在塞内要为地主豪门做佃户,如果出塞还是做佃户的话,那就没什么必要了,这些人早晚还要回去。
“当时侯爷都交待了,说开始要留人,不能这么做,我家大帅按照侯爷所说的盯的紧,谁敢倚仗权势占地盘剥,我家大帅的刀可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