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言自语着,伸出手疼爱地抚摸着小白龙颈后如雪线般长而柔软的鬃毛,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态。尤其出乎来兴儿意料的是,一向不容陌生人随便亲近的小白龙,仿佛认识蔡寻真似的,在她轻柔的抚摸下竟逐渐变得安静了下来。
那校尉见来兴儿和蔡寻真二人公然不把他们这一队军士放在眼里,兀自对着一匹马说个不停,不由得勃然大怒,冲手下的军士喝令道:“把那匹马牵过来,刚好爷的坐骑这一路跑来,也乏了,索性爷就骑着它回长安吧……哎哟……”
他话尚未说完,突然发现自己两只脚已离了地,旋即被一股大力将他整个人都扔了出去,在半空中直飞出足足七八丈远,像只死猪般重重砸在了地上。
江中石跟在蔡寻真身后,一出得院来,就接连出手,放倒了扭住来兴儿的几名军士,替他松开了绑绳,听得那校尉口出不逊,居然大言不惭地欲把小白龙当做他的坐骑,一怒之下,拎起那校尉便甩了出去……
来兴儿既已猜到这校尉是景云丛派来唤自己回长安的,便不愿开罪于他,见状,忙跑上前亲手搀扶起他,连声致歉道:“将军,我这兄弟往日里与虎豹狼虫拚打惯了,手下没个轻重,有得罪之处,还请将军莫往心里去才是。将军若是奉了景元帅的将令,来唤在下等返回长安,但说就是,来兴儿岂有不从的道理?大可不必如此费力。”
那校尉在来兴儿搀扶下,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看被江中石撂翻在地的几名手下,登时气消了不少,不再端着官架,悻悻地说道:“你早说嘛,也不致于闹得要动起手来,彼此伤了和气……”
来兴儿见他明明心里已服了软,嘴头却不肯落下风,肚皮里暗笑,脸上依然带着抱歉的神态,同那校尉商量道:“将军,你瞧这样好不好?你们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我等呢,今日刚好要替一位好朋友送葬。你们且稍宽限一两个时辰,待我等安葬了那位朋友,再随你们回长安交差,如何?”
那校尉听他只不过要自己宽限些时间,心下也轻松了下来,一边揉着身上的痛处,一边没好气地应道:“瞧在死人的面上,就这样吧。我们暂在这院外歇息一时,你们赶紧着安葬完了人,咱们马上就走,大帅急等着见你呢。”
来兴儿听校尉终于吐口承认了是奉景云丛之命前来唤自己回长安的,遂朝蔡寻真点头示意,请几位山民到院中给军士们端来些水解渴,暂时稳住他们,尔后才走至小白龙身边,问蔡寻真道:“夫人原本就认得小白龙?”
蔡寻真见众山民都候在“双清小筑”门前准备起灵送葬,只低声回了句:“先安葬了小妹,我再说与你听。”
一时间,蔡寻真mǔ_zǐ ,来兴儿、江中石与众山民一起在那队才从长安赶来的军士们的注视下,抬起棺椁,向院后的那处小山坡上走去。
小山坡上,早有热心的山民帮着挖好了一个七八尺深的墓坑,盛殓着辛十二娘遗体的棺椁放入墓坑后,蔡寻真即向着前来帮忙送葬的众山民鞠了一躬,婉言谢道:“小妹泉下有知,也会记着众位这番心意的,贫道代小妹先行谢过大伙了。大伙儿也看到了,有官军正等在我们家院外,我就不多留大伙儿了,赶明儿叫伉儿挨家挨户地送去些贫道炼制的丹药,以表谢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