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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和格拉斯堡的凝重稍稍冲淡了些。假如是李察领兵，那么王室联军必然败北，只是不太可能败到全军覆没而已。入侵者能够跨越位面而来，必然凶残，联军要是打赢了才是奇怪，不然诸神也不用联合下达神谕了。</p>
看到两位公爵的表情，李察又说：“而现在，我们可是集结了超过五万大军，而对方只有一万三千而已。”</p>
说着，李察伸手往脚下一指，油然流露出强大的自信，说：“所以我准备把他们都打回老家去，就在这里！”</p>
格拉斯堡公爵放松下来，说：“也许这次不必诸神派下化身干预了。”</p>
“也许。”苍狼公爵也点点头。</p>
诸神派下化身并不是没有代价的，先不说降临仪式需要海量信仰之源，可能会牺牲多少信徒，只说神之化身直接降临的区域，由于瞬间承载了强大力量，其影响会在今后的几年到几十年中显现出来，或是气候变异，或是婴儿出生率异常，如此林林总总。如果降临区域的凡生是先祖崇拜的话，甚至会减弱祖灵和家族血裔的联系。而出于某种不能言说的考虑，诸身化身的降临区域总会是某个先祖崇拜的强大家族附近。而且诸神化身，战力未必比传奇更强。</p>
格拉斯堡公爵默算了下时间，说：“看来最迟五天后就要和入侵者决战了。”</p>
不料李察摇了摇头，说：“不，战争今晚已经开始了。”</p>
几百公里外的一片平原，又竖起了密密麻麻的营帐。相距不远的战场仍弥漫着浓浓的血气，等待大餐的夜鸦成群结队在天空中一圈又一圈地徘徊着，叫得人心烦意乱。</p>
雷蒙依旧和以往一样在营地内信步走着，不时和路熟悉的将士打着招呼。</p>
率领这支部队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他却已能叫出许多人的名字。但是今晚的风有些冷，让雷蒙不由自主地裹紧了披风。他最近越来越感觉到身体的虚弱，然而胸腔内却总有火焰在燃烧着，燃烧着他的生命。</p>
在雷蒙前方，出现了一座单独的营帐，里面不断传出呻吟和惨叫。这里是伤兵营，能够躺在这里面的都是有希望救回来，并且还能够继续战斗的战士。那些重伤垂死的战士们早都在清扫战场时就被战们亲手终结了痛苦。而伤势虽不致死，却会留下残疾无法继续战斗的战士，会被抛下，让他们在陌生的位面中去寻找自己的归宿。</p>
雷蒙在伤兵营内走着，心中充满了痛苦。“如果能够有神官在就好了，哪怕是牧师也行啊！”这个念头又不由自主地从他脑海中浮现。在过去，雷蒙已不知有多少次为此痛苦，今天只是重复了过去。</p>
只要有神官，成千万的重伤战士就可以重新站起来，再次拿起他们的盾和剑。</p>
雷蒙安慰了下一个正在等待包扎的伤兵，走出了营帐，站在夜风里冷静一下有点发胀的头脑，又用力摇了摇头，似乎是想把身后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从耳朵里驱逐出去。</p>
这时马蹄声响起，一位将军策马而至，在雷蒙面前跳下马，行了一礼，说：“雷蒙大人，俘虏已经清点完毕，一共一万四千人，其中伤兵两千。”</p>
雷蒙心头又是一颤，又来了。</p>
然而他脸仍是一片平静，伸手要来了法罗地图，看了看行军路线前方的形势，然后又向这名将军投去一眼。</p>
这是约瑟夫家族的一名将军，已经跟随雷蒙多年。在位面征战中，两人一起有过酣畅淋漓的大胜，也有几乎身临绝境的时候。这名将军从来没有对雷蒙失去过信心，而雷蒙也知道，不论什么事交给他去办，就一定能够近乎完美地执行他的构想，丝毫不用担心结果会发生偏差。</p>
此时此刻，这名将军面容依旧刚毅，可是眉宇间却有着掩饰不住的疲倦，脸的汗渍和血污都没有清洗过。</p>
雷蒙心下一叹，想要把这些一直忠于自己的战士们活着带出去，就容不得有半点仁慈。他已经见识过太多位面战争的血腥，但是此次远征法罗的残酷，却依旧超出雷蒙的想像。仅仅是两天两场大决战，他的部队就损折过半。其中因为得不到神官治疗而死去或是被抛弃的战士超过五千人。</p>
雷蒙抬起头，当着身边众人的面，说：“我们没有办法照顾俘虏。所有的俘虏，都按照昨天的方式处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