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陈大人刘先生一出,那街坊立即灰溜溜的躲回了茶肆,其他原本还跃跃欲试的街坊也立即偃旗息鼓,全都转过脸去当做没到。
肖家花几句打退敌人,所有屯户都怕了自己,心下十分满意,然后转过来脸色阴沉的问道:“店长到哪里去了?”
关小妹低声道:“我也不清楚,刚刚还在这里。”
肖家花也是从底层做起来的,对门市上这些女人的道道清楚得很,“是不是回去买菜带娃去了?你们就是如此当值的?”
“没,没有。”
肖家花音调一下升高,“还敢说没有,你们一个月五钱月饷,以为那么好挣的,新来流民累死累活也挣不了这么多,登州那边有些等着安置的女子,大多都能认字能算数,如今也只得闲着,或是与男子一般做些体力活,你们这些人倒占了茅坑不拉屎,还好意思去听评书。”
“呜。。。”关小妹委屈的哭起来,眼泪连珠般往下掉,衣角都快被捏破了,她自己也知道违规,只是受不了肖家花在这么多人面前批评。
“哭,你好意思哭,你们今年的奖金全部取消,再扣三个月月饷。”肖家花到关小妹哭,没来由的一阵愉快,她拿起名册了,对身后的助手道:“把店长降成店员,没到的那个店员直接开除。”
那助手问道:“新店长从哪里调?”
“先从威海调一个过来,再从登州要些女子教习,日后。”肖家花淡淡道,刘民有写来信,让她想办法安置一些女子到各个综合门市,她绞尽脑汁想出这个法子,这些日子都在各处门市巡视,抓到违规的就开掉,如今已经开除了二十名店员、十多个库管员和三十多个制衣工。
这些人她都过名册,大多是家中有地或男人有工的,所以干活也不太认真,开掉不会影响她们一家活路,正好乘此机会清出,又能完成刘先生交代的事情,她也承诺登州和平度的所有新店都用这些女子,剩下的四百女子基本就能安排完了,刘先生肯定会对自己的业绩大加赞扬,心中不免得意。
肖家花今天大获全胜,准备再修理关小妹一顿,仰着下巴对关小妹道:“你好歹就在附近,这次只罚你月饷。再有这种事,就滚回家去。别以为你有个战兵哥哥就能偷懒,这文登营里将官都是一抓一大把。。。”
“不准说我大哥!”关小妹突然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有点疯狂的尖叫道:“滚你娘的肖家花,我二哥死在滦州,大哥也去打鞑子了,你要罚俺就罚俺,不许你说他们,这烂门市老子还不做了!”她也是在山上多年,性格十分泼辣,连最受宠的关小弟寻常也不敢惹她,现在被肖家花一逼,恼怒之下不管不顾的脱掉身上的围腰,一把扔到肖家花脸上。
肖家花一把扔开,直气得七窍冒烟,指着关小妹骂道,“你还敢自称老子,你怎地如此没有教养。”
关小妹双手叉腰,“老子就是没教养,今日你肖家花要不要试试,老子一个人对付你们两个。”
茶肆的一众客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漂漂亮亮的关小妹如此战力强横,不过他们乐于这个嚣张的肖家花碰壁,人群中不断发出嬉笑声。
肖家花的助手是个五大三粗的大婶,她大声呵斥着,真要上来动手。
肖家花忍住气,拉住那个助手,对关小妹点头道:“好你个关小妹,老娘记住你了,总有一天收拾你。”
关小妹不屑道:“随你。”头一扬从肖家花身边大摇大摆走了。
那助手对肖家花道:“肖主管,咱们两个打她一个,打的赢。”
肖家花骂道:“呸,老娘是管事的,跟她一个小丫头打架,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死,扣了她这个月的月钱,不要发给她,哼,把这个屯长的门市考绩打零分。三个人都开除,发报告给刘先生,把这个店子作为那啥?”
“叫做典型。”
“对,叫典型,她得意。”
肖家花一转头,到对面一群农夫还在傻傻着自己,干咳一声准备离开,这时街头有一个屯户大喊道:“大伙快去啊,金州抓到的建奴押着从外面过了,大伙快去打建奴啊。”
“杀建奴!”“杀建奴!”屯户们正觉无聊,此时一听有建奴可打,既无风险又能体现自己的神勇,乱哄哄的抓起手中的农具一窝蜂的涌出去,茶肆中转眼只剩下一个张口结舌的说书先生。
关小妹没有走远,听到了声音也急急忙忙跑出屯子,只见路边人声鼎沸,不少的农具在那边晃动,还有不少的土块和菜叶飞舞,显然是农户们在用暗器打那些俘虏。
她挤了两次都没挤进去,只听到里面有训导官之类的在大声宣传,羞辱那些建奴,她从来没过建奴长啥样,是不是说书先生所说全身是毛,心急之下往后面绕去,哪知后面人也很多。
她只得再往后赶,这里人少些,她钻进去一,这里却没有建奴,是两个带着‘教’字臂章的训导官,他大声吼道,“文艺队招募男女队员,月饷一两,声音要大,会唱歌跳舞优先。。。”
“月饷一两。”关小妹舔了舔舌头。
ps:注:《闻陈将军收复金州卫》这首七言由书友夕阳沉醉兄原创,古文功底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