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娘娘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听了太后的决定后,容嬷嬷便不顾一切地跪倒在她跟前,喜宝是她一把手带大的,也情谊上,就跟自个的亲闺女是一样一样的,试问有哪个母亲能看着自己闺女死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如此卑贱的死法。
“容嬷嬷,慎言,娴妹妹肚子里怀的可是皇嗣,为皇上繁衍子嗣是咱们的福分,再说,那孩子也是娴妹妹的,怀胎十月,她总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骨肉连出生的机会都没吧,为人母者,不就是为了孩子么?若是本宫,也会选择保孩子的,不然,你可以问问你家主子,看她是保孩子还是保自己,”高氏一副为母者慈悲儿女的神情,‘自己’二字咬的极重。
“到底是娴姐姐的孩子,问问她也是应当的,”纯妃说。
这个时候便是谁都会选保孩子,她还真不信娴贵妃会选保自己,若是她选了,那么那嗜杀亲子的名声也落下了,便是活着,在这后宫也没了她的容身之地,生不如死啊!
“纯妃娘娘,我们家主子平素待你不薄啊,对四阿哥更是当亲儿子疼,你为何,为何……”容嬷嬷气极,嘴里腥甜,真是气到吐血。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妾可是一番好意,没指望容嬷嬷领情,可也不能就这么冤枉臣妾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你们可要为臣妾做主啊,”纯妃眼圈一红,看向太后,心里却恨,当亲儿子疼,那是我的儿子,凭什么你们拿他当亲儿子疼,以前也就罢了,跟着娴贵妃,总比跟着皇后、高贵妃好,可现在,娴贵妃摆明了是被皇上所厌弃,且如今她升了妃,有资格抚养自己的孩子,自是想搏一搏!
“容嬷嬷,以下犯上,来人啊,给哀家掌嘴十下,”
产房就在隔壁,仅隔着一面帘子,这儿的声响里面自是听到的,就听喜宝出声求情道,“皇额娘,手下留情,容嬷嬷以下犯上是她的不对,可臣妾这会儿需要她在身边守着,还望额娘看在臣妾的面上,让她助臣妾产下孩子,稍晚再行处罚也不迟,”声音弱中带喘,却透着坚定。
就感情来讲,太后还是很喜欢喜宝的,这份喜欢却没有超过对权势的渴望,本来喜宝是她推出来跟高氏斗的,现在她冷眼看着,高氏虽未被弘历彻底冷落,却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再说,随着皇上的宠爱,喜宝的势力也越来越大,这可不是好现象,势力大了,控制起来也麻烦。
若是她就这么去了,她的孩儿就由她亲自教养,这样一来,只要这孩子在,那拉一族的势力就为她所用,若是一尸两命,她也找到了新的取代人选——完颜氏。
这个女人是满人血统,可身后没啥势力,虽是皇上新宠,却也是个没啥大作为的,这样的人控制起来很容易。
“容嬷嬷,还不快进去伺候你家主子,若是mǔ_zǐ 均安,哀家不仅不罚,还会重重有赏,”人之将死,就卖她一个面子!
“太后娘娘……”
太后神色一冷,不给她求情说话的机会,对一旁的陈太医说,“陈太医,你去施针吧,再下去,只怕孩子大人都保不住了,”
这边,清荷在太后说出抱孩子的时候,她便在清荷和几个宫女的掩护下逃出了承乾宫,直奔乾清宫,被承乾宫门前的小太监揽了下来,打扰皇上上朝,可是死罪,谁也不敢担这个责任。
索性,今个朝中无大事,再加上弘历心里有事,散的早些,她并未等多久,下了朝的弘历正犹豫要不要去承乾宫的时候,就听门外小太监来报,说承乾宫的清荷姑姑求见,心里一紧,便宣了,就见清荷不顾一切地飞扑进来,跪地磕头,砰砰直响,“皇上,求求您救救我们家主子,求求您,”哭的那叫一个悲天动地。
“怎么了?你家主子怎么了,”弘历只觉心脏某处揪疼揪疼的,脑里瞬间浮出两个字,难产?
“主子,主子,是奴婢们没护好主子,有人在主子的吃食里下了导致人虚弱的药,主子使不上力,太医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皇上,娘娘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可我们娘娘只有一个,若是就这么去了,便是再见不着,”清荷哭的时候还不忘将事情讲诉清楚,“万岁爷,求求您救救主子,现在只有你能救主子,只有您了……”
见不着了,见不着了,弘历的脑中只有这四个子,再见不着会怎样?会怎样?他不知道,他不敢想。
脑子还没下走的命令,脚下便飞奔地朝承乾宫跑,未到产房前,便喊道,“保大人,朕要保大人,若是娴贵妃有什么事,你们一个个的提头来见,”
可还是晚了一步,针已经下了,产房里,喜宝正在卯足劲儿的生,她的身子底子好,努把劲儿还是能把孩子生下来的。
“娘娘,再使把劲儿,小阿哥的头已经出来一半了,”
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喜宝只觉得肚子里的肠子像是被拉了出来,一下子就空了,整个人都松快了好多,只听,几声巴掌声响,婴儿的哭声传来,然后就听有人喊,“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个小阿哥,”
与此同时,喜宝也觉得全身的力气被抽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一个地方,
“哇,血,好多血,娘娘留了好多血,”几声尖叫,喜宝突然就觉得好累,好累。
“皇上,这是产房,你不能进,不能进,”
“皇上,产房不干净,您身为一国之君,当以自己的身子要紧,千万别被什么脏东西冲撞了龙体,”
“朕有真龙护体,有什么可怕的,”
弘历还是冲了进来,迎面一阵血腥气,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红,还有那娇弱的无一丝血气的人儿,“宝儿,”这会儿,连小名儿也叫了出来。
“皇上,你来了,”虚弱的一笑,那么苍白、那么无力,好似下一秒就要消失般。
“朕来了,来晚了,朕……”后悔了,干嘛跟她置气,干嘛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她置气。
“不晚,臣妾还能见您一面,真好,”喜宝笑,弘历觉得这笑比那血还刺眼,这时候的喜宝应该是最难看的,可在弘历眼中,却美的惊人,美的让人看着心比刀绞还痛。
“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