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可是，随着他的这个扭头的动作，慕朝烟站在一边，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好像真的像是在看自己的徒弟一般，如果不是真的直面见过他的眼睛，慕朝烟都要怀疑，他的眼睛到底是不是真的瞎了。
那徒弟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像是实在忍受不了一般，总算是低下头，冲着慕朝烟道歉。
直到听他把道歉的话说完，柳无相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才真正放开。
看着他们二人的动作，慕朝烟的思绪回到他们初见的时候，那个时候这个徒弟也是这样出言不逊，就连现在道歉的神情跟动作，也跟那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但事实上，总有什么东西在随着时间变化，现在跟那时，总归还是所有不同的。
柳无相这人实在太过邪乎，刚才他说的话在经历过上一次的事情之后，慕朝烟也不至于一点不信，只是事关重大，不是她一个人就能随意下判断的。
白莲教是真的江湖教派，还是背后有着什么人操纵，说到底，她现在知道的，也不过是白莲教的名字而已，其他的根本还一无所知。
这个时候如果贸然做出什么来，那就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里是炎王府，柳无相这次的表现明显是给他徒弟警告，跟上次在外面偶遇的情景差不多，对他徒弟的警告方式却大相径庭。
想来是因为她的身份，给她个台阶，她自然也不会不领这个情。
能和和气气解决的事情，又何必舞刀弄枪的，反倒更可能起到反效果。
“柳先生言重了，令徒年纪尚小，不懂事也是正常的。只不过，柳先生刚才所说的那些，不是我不认同，也不是怀疑柳先生的人品，不过是凡事都要讲究个循序渐进，要不然，问题不但解决不了，反而可能会变得更加严重。”
说着，慕朝烟的视线转向了那个徒弟。
“既然要铲除白莲教，那就必须斩草除根，避免春风吹又生，在发生更大的祸乱。”
前面的话是说给柳无相听的，后面的，自然就是说给这个徒弟听的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柳无相眼盲，总会有所不便，身边有个这样什么事都为他着想，事事都以他为先，又是直肠子的徒弟，对柳无相来说，也的确不是坏事。
也难怪无论到哪，明知道这徒弟的嘴总是闯祸，柳无相却还是愿意带着他了。
既然柳无相已经答应留下，看着已经走回来的云溪，慕朝烟立刻吩咐。
“云溪，你亲自去安排，告诉管家，有贵客留宿，一切用度都要上乘，切不可怠慢。”
“可是……”
那徒弟还想说些什么，一想到柳无相，他的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不敢在跟慕朝烟张狂，只能弱弱的看向柳无相。
“师父，以往你是从来不在别人府上留宿的，现在……”
看到柳无相猛的皱了皱眉头，那徒弟顿时不敢在说下去了，只能退到一边，耷拉着脑袋，像是遭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一般。
慕朝烟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就好像没听见一样，微微的笑着。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带着一个人正好从大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