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再大的成就都是晚辈们的,他这个老头子没有了颐指气使的对象,又如何在府中作威作福呢?
只是如今两房之间都闹出人命官司了,他却还按照那套礼教思想认为就算二房犯了再大的错,长房也应该看在是“一家人”的份儿上原谅他们,这就蠢的有些可笑了。
自古以来兄弟反目的还少吗?何况二房当初对长房下手的时候,可没考虑到长房跟他们是“一家人”。
下人心中冷嘲一番,忽又想到宁老太爷或许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在他心里可能二房跟长房本就是一体的,只有二夫人这种外姓人才是“外人”,随时可以被剔除,或是为了这个“大家庭”牺牲。
这么一想嫁进宁家的女人都挺倒霉的,赶上这么个公公。
他扯了扯嘴角,道:“不是大人不认,而是二老爷二少爷明知陛下封了四小姐为长乐县主,却还想将县主溺弊于池塘之中,实乃大逆不道,不将陛下放在眼里,不将朝廷放在眼里。”
“大人乃是朝廷命官,纵然二老爷是他的亲叔叔,却也没有偏袒之理。如今没有将二老爷等人交与朝廷,也是想先将当年的事情查清,等一切清楚之后再将二老爷他们交与朝廷定夺。”
他说着朝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神情认真,不似作伪。
宁老太爷却是嘴皮直抖,颤声道:“胡说……胡说!我们想将她沉塘的时候圣旨根本就还没送来!”
这圣旨送来的早晚可是天差地别!前后顺序直接决定了二房是不是违背圣意,意图谋害皇帝亲封的县主。
下人笑着挑了挑眉,看向宁老太爷:“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反正大人是这么交代的。还有,老太爷说的‘我们’是谁?难不成……您也参与了此事?”
宁老太爷眼皮一颤,愣是没敢接这句话。
如果宁琰真是铁了心要用这种手段对付二房,他一个“们”可就把自己也算进去了!
“逆子……逆子!他的孝道人伦都学到哪里去了?喂狗了吗?”
他说着拄着拐杖还想往外走,仗着下人不敢真的把他怎么样,不听劝的要去找宁琰说清楚。
下人见他不听劝,索性也不拦了,只是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结果宁老太爷走到门口,却无论如何也推不开那扇院门,原来宁琰早已下了令,直接封闭院门不许他进出,一应饭食等物都由下人定时送进去,但绝不允许他出来。
也就是说,他被软禁了。
宁老太爷怎么也想不到,他有一天竟然会被自己的孙子软禁!
虽然长房从阿远那里开始就不是很听话,自己的主意特别多,但对他这个长辈也是敬重忍让的,就算偶尔有矛盾,闷头听着他训斥也就是了,绝不会当面顶嘴,更别提将他软禁!
在晚辈面前摆了一辈子长辈架势的宁老太爷忽然被软禁了,心里怎么能接受的了?
他坚信宁琰只是一时在气头上,才会做出这种冲动的决定,等过两日他冷静下来了,一定还会接他回去,到时候他要好好教训教训他才是。
于是他耐下性子回到房中,等着宁琰亲自来接他。
谁知这一等就等了三日,三日后还不是来接他的,而是向他辞行。
“我大周多地近来雨水颇多,菱州那边水患严重,陛下派我和昭国公等人前去看看,儿也会随行。”
“这一趟可能少说也要去两三个月,祖父您就好好地待在这里休养身体,等我回来的时候当年的事应该也全部查清了,到时候……”
他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眸光微沉,到底是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似乎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沉默片刻后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