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观内供奉的是则天女皇,沈岳已经听苏南音说过。
那么,荆蝉道长这样说,也是很正常。
荆蝉道长既然假装没见过苏南音,后者当然不会说“咱们在你们撞人时,就已经见过了”的话,只会也故作刚见到,弯腰,恭敬的说:“多谢荆蝉道长吉言。不瞒您说,南音今天来,就是来还愿的
。”
苏南音说着,抬头对沈岳说:“老、林阳,给我卡。”
为迷惑敌人,苏南音特意让沈岳假扮女装大佬,当然不会在荆蝉道长面前,没羞没臊的喊他老公。
至于荆蝉道长有没有看出沈岳是男扮女装的,苏南音不在乎。
更不担心,荆蝉道长会对外散播啥。
事实上,荆蝉并没有多注意沈岳。
每一个女人,都是天生的化妆师。
何况苏南音在给沈岳化妆时,可是使出了浑身的本事,尤其林阳相貌偏向中性化,让他们两个看上去没啥区别,简直不要太简单。
苏南音当天来许愿时,就对则天女皇许诺,只要沈岳能顺利来苏南,她就会奉上三千万。
各大寺庙,道观中的功德箱内,全是现金。
白条都很少……
不过三千万的现金太多了,苏南音实在不想运来,再运回去……谁让那个鼎没有底呢?
左右是糊弄,干脆弄张银行卡吧。
“诅咒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败类。明知道这破鼎没有底,狗屁都放不下,才一个个的如此大方。”
荆蝉心中恨恨的骂着,表面上却郑重的样子,缉手客气,说代替则天女皇,感谢苏居士的一片诚意,预祝她早生贵子,能和心上人白头偕老。
苏南音接过沈岳递过来的银行卡,双手捧着,袅袅婷婷的走到那个石鼎面前,低声念叨了几句,把卡放了进去。
“别漏下来,千万别漏下来!满天神佛,则天女皇,请保佑……尼玛,就没一个给长脸的。”
藏在道袍中的双拳紧攥,故作淡然实则死死盯着石鼎下的荆蝉,明知道银行卡会掉在地上,可心中还是这样祈祷,最后是怒骂。
三千万啊,三千万!
这笔钱,完全可以买辆上官弯弯那样的跑车,再把飞来观重修一遍,置办齐全高档家电、家具之后,剩下的钱,也足够荆蝉道长去市区夜总会内,潇洒数年。
可它还是不出意料的掉了下来。
更让荆蝉要抓狂的是,苏南音马上弯腰伸手,捡起了那张银行卡后,还幽幽叹了口气:“唉,则天女皇还是不收我小小的心意。这,让我心中不安甚恐。”
装!
我就看你使劲装。
你真要是心诚,那就把银行卡上刷上胶水,再丢在鼎壁上啊。
我就不信,那样它还能掉下去。
道理如此简单,却没一个人肯这样做,都特么来糊弄我一个可怜孩子……
这一刻,荆蝉道长嚎啕大哭的冲动,从没有过的强烈。
但她绝不会有丝毫的流露,只会矜持的微笑着:“苏居士有这份心意,则天女皇就很高兴了。哦,请两位稍等,我去煮茶。”
飞来观虽说没钱,也没一应的现代化家电等,但在西厢房内,却有一口永不干涸的清泉。
山为飞来峰。
观为飞来观。
这口泉,当然也只能叫做……西厢泉了。
每每想到这口西厢泉,荆蝉道长心中就忍不住骂娘。
这都是受文学巨着《西厢记》的影响。
《西厢记》的故事多浪漫啊,才子佳人相约西厢后,在皓月照耀下,做点没羞没臊的事,晚上休息时,那睡眠质量就别提多好了。
哪像荆蝉道长,十六岁之后的数年中,始终独坐西厢房的西厢泉中,看着窗外的皓月,独自陶醉在“假如有一天,我怎么着怎么着”的欢乐中,到天明。
事实上,历代飞来观的观主,和下代观主的妈,第一次的身心交流,就是在西厢房的西厢泉旁。
因此,西厢泉的水,格外的甘甜……
用来煮茶,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只是荆蝉道长刚转身,就听苏南音说:“道长,请留步。南音这次前来冒昧打搅,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再劳烦您煮茶,那就是罪过。”
你知道是罪过就好!
荆蝉心中冷笑着,却虚情假意的笑着,也就作罢。
“老、林阳。你既然来,那就给则天女皇,敬献点香火钱吧。”
苏南音顺利还愿后,刚要提出告辞,却又劝沈岳也敬献点香火钱。
反正那个破鼎没有底,所谓的敬献香火钱,也就是做做样子,图个吉利罢了。
不花钱、力所能及还能图个吉利的事,沈岳从来都很喜欢去做。
“好的,那我就用现金吧。”
沈岳捏着嗓子回了句,从苏南音的小包内,随手拿出几张钞票,双手捧着特恭敬的样子,走到石鼎钱,放了进去。
“又是一个装比犯。”
荆蝉心中冷笑着,懒得再看,假装回头看天时,却听苏南音惊咦:“咦,钱怎么没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