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把消息告诉武爷,就会有更多潜伏在三里山内的jūn_rén 赶来,在军部的必经之路设伏。
阮运量最后的吼声,沈岳当然也听到了,更不想让一个人活着逃离战场。
问题是,他再怎么厉害,也无法追赶立即散开逃走的七八个敌人。
“特么的。看来,只能带着黎小草速速撤离进山了。”
喘着粗气的沈岳,从一个被钉在树上的敌人后心,取回黑刺后,希望能抢在敌人大举赶来之前,赶回别墅。
这儿距离陆家别墅,也就一公里的路程。
放在平时,哪怕道路再难行,沈岳全力狂奔下,最多也是几分钟的事。
现在不行。
经过一番鏖战后,原本惩罚黎小草时就有些出血的伤口,迸裂了,鲜血正在向外冒。
尤其在躲避子弹时,刺骨寒意左右了他,连续几次做出违反自然规律的动作,对创伤的损伤格外大。
他的眼前,开始发黑。
如果他再全力狂奔,估计用不了多久,伤口就会彻底迸裂,再次造成大失血。
“冷静,我一定要冷静,绝不能慌张。”
沈岳右手用力按着心口,倚在树上,缓缓坐了下来。
范权感觉再跑,肺叶都要炸了,也想坐下来休息下。
可他不敢。
只要他生起这个念头,眼前就会出现那把黑刺,耳边就会传来战友死亡时的惨叫。
他已经夺路狂奔出了上千米,当然看不到那把黑刺了,却真实听到不断有战友的惨叫声,从左边、后边或者右边传来。
每当听到一声惨叫,范权瞳孔就会猛缩下,知道又一个战友牺牲了。
他还想哭。
因为他实在搞不懂,敌人明明只有一个,为什么能同时追赶分开几路狂逃的战友们。
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些战友们再发出惨叫之前,都没发出任何的搏斗声,连枪声都没有,就遭到了致命性的毒手。
华夏的监军,好像根本不是人!
那么,他究竟是什么生物呢?
范权脚下一个踉跄,猛地前扑时,慌忙伸手抱住了一棵树。
他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最多,他只是狂吸了两口气,让干瘪的肺叶瞬间充满后,刚要推开那棵树,继续向前狂奔,却又蓦然停在当场。
一个鬼魅般的白影,好像从地下冒出来那样,悠忽出现在他面前,距离他最多只有半米。
咔嚓!
惊雷和一道闪电,几乎在同一瞬间掠过这个世界时,范权看到了白影的脸。
这不是人的脸。
最起码,那张红嘟嘟的小嘴上面,不是人脸。
是一张狐面。
黑色的。
还有,一双闪着邪气的眸子,闪着凶残的妖异光泽,死死盯着他。
范权呆愣了下,随即醒悟,伸手抬枪。
他抬起了枪,右手手指也扣到了扳机上,却没有枪声响起。
只有,他发出的凄厉惨叫声。
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混合着雨水,哗哗的淌了下来。
啪哒一声轻响,冲锋枪掉在了地上。
范权身躯剧颤着,缓缓跪下,扑倒,几乎要瞪出眼眶的眼睛,看到了一双白色锦缎做成的靴子。
他还看到被风吹起的白袍下,有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原来,狐狸真能变成人的。”
范权心里这样想到。
可惜,他只能想到,却无法把他看到的这些,告诉任何人。
所以沈岳不知道。
也不知道十多个试图偷袭陆家别墅的南越特种精锐,全部被歼灭在了这片森林中。
逃跑速度最快的范权,也只跑出了一千米左右,生命就定格在了那一刻。
沈岳狂跳的心脏,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
被手和树身用力压着的伤口,也不再出血。
刚才流出的这些血,对他的自身造血功能来说,压根不算事。
现在,哪怕再和黎小草鏖战一场,也不会造成生命危险。
就是双脚有些发软,这都是他重伤初愈,今晚做运动太多的缘故。
如果他没有两次惩罚黎小草,仅仅是和南越jūn_rén 厮杀,也不会造成伤口迸裂这么严重的。
“温柔乡,英雄冢,古人诚不我欺。以后,可不能再这样浪了。希望,我赶回去的还不算太晚。”
沈岳右手捂着心口,左手扶着树,缓缓站起来,避开满地的尸体,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出了密林。
雨还在下,电闪雷鸣,世间万物都臣服在老天爷的威风下。
冒着罕见的瓢泼大雨,沈岳深一脚浅一脚的绕过湖畔,快步走向陆家别墅方向时,一个幽灵般的白影,从他刚才扶过的那棵树后闪了出来。
白影微微冷笑,恨恨的骂道:“混蛋,果然是荒yín 无度。这才刚好多久,就那么乱。哼哼,要不是我非杀了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