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学林懊恼自责不已,心里也难过极了,毕竟如今离去的人不是别人,是他很看好的年轻人以及自己的女婿,恨声说,“怪我,婧雪是我的女儿,是我教女无方,竟然害得长渊,我有愧啊!宛白醒来后,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霍震摇了摇头,他虽痛心,但也不可能分不清对错,“陆老弟,你也别太内疚了,我知道你的心情,这件事也怪不到你头上,只是长渊——他还那么年轻,刚刚娶妻,还有那么长的人生路要走啊!我坐在婚宴的现场,等着他们一桌桌的来敬酒,等着他带着新婚媳妇来一起喊我一声爸啊!”
最后一个字,霍震都哽咽的哭了出来。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心情有多么痛苦只有当事人知道,更何况那个人是自己的儿子……
郑初雨哭的泪流满面,“呜呜,长渊哥他怎么会……白天的时候他和小白还那么幸福的举行婚礼,怎么会就这么死了!这让小白怎么办,让豆豆和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江南,我好难过!”
黎江南和她一样表情伤心,只能将她搂在怀里安慰。
秦思年抬手狠狠的砸在墙上,多年的好友,他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病房里静默下来,每个人都处于伤心之中,心痛的无法呼吸,有的只是无法忍住的啜泣声。
再怎么伤心难过却也不得不接受和面对这个事实,霍震站起身来,晃了晃,鬓发更多了不少的白,被次子萧云峥搀扶着,沙哑无力的说,“丧事的事情,我会让人去安排,哪怕连个尸体都找不到,也要立个碑的!”
后事不可能搁置在那里不办,喜事变丧事,霍震哪怕觉得身子已经支撑不住,却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儿子撑着这口气。
霍震叹息,想要抬手却是没有抬起来,“冰城的习俗,守夜三天,然后就出殡吧……”
众人听后都默默的低下了头。
“霍长渊他没死!”
蓦地,有一道沙哑的女音忽然响起。
闻声望过去,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林宛白不知何时醒了,那身染血的婚纱已经换下了,身上穿着病号服,虽然有些宽大,但她手扶在后腰上,能看到肚子微微鼓起的轮廓。
被桑晓瑜搀扶着,站在门框那,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里有着倔强的执拗,“爸,他没有死!”
“小白……”郑初雨哽咽的喃喃。
林宛白视线在望向自己的每个人脸上扫过,挺了挺背脊,唾沫在嗓子里吞咽,她那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竟灼灼亮的惊人,语气是那样笃定,重复着,“霍长渊他没死,他不会死!”
病房门被人突然推开。
没有看到有人进来,视线往下移,才看到一小坨身影从外面跑进来,直接奔向里面门框那站着的林宛白,软软糯糯的声音有些怯的喊,“妈妈……”
林宛白俯身,把小包子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