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尽心机从对方手中交换了一个物事,不料对方转手又拿出一个好的,让她颇
为不甘。
除了这个盖好的屋子外,一间面东的新屋也起了一半,土墙已经有一人多高,
只是还没有盖上屋顶。屋旁的一个大树上,七八只猴儿正在嬉闹着,树根坐着的
白猿似睡非睡的打着盹儿。
武青婴瞟了一眼白猿,压抑着心中的不忿和嫉妒,对张无忌说道:「小弟,
你这屋子好大啊……」
张无忌一边将鱼削鳞去内脏,一边对武青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武青婴又指着屋东平地上曝晒的大片金黄,问道:「小弟,那是什么?」
张无忌先把一条鱼放在火上烤了,又把另一条鱼切下几块放在瓦罐中煮上,
说道:「是麦子。」
「麦子?」武青婴颇有些惊奇,「这谷中还有麦子么?」
「是的,长在野草中,你只要找,还是能找到的。」张无忌说道。
武青婴走了过去,抓起一把金黄,发现这果然是麦穗。她在自家的庄园里见
过的,只不过在谷中一直没有注意而已。
待武青婴走了回来,张无忌笑道:「这天已慢慢要入秋了,你和卫相公难道
不准备些入冬的粮食么?」
武青婴正看着咕咚冒泡的鱼汤,听张无忌如此一说,不由怔了怔,才醒觉这
事情的重要性。是啊,已经快入秋了,可是这段日子她和朱九真,卫璧三人过得
浑浑噩噩,压根就没有想到后面的日子。等到了冬天,百果凋零,再下起大雪,
却没有存粮,那时该怎么办?
武青婴怔怔的想着,忽然感到从指尖上传来一丝电流般的酥麻。她回过神来,
见张无忌递上一块圆圆的物事,手指触摸到了她的指尖。
武青婴俏脸微红,连忙把小手往回缩了缩,看了看手中的圆物,失声说道:
「麦饼?」
手中的麦饼呈黄褐色,硬硬的,隐隐飘散着麦子的香味,武青婴不由馋涎欲
滴。这种粗饼,以前都是下人吃的,如今在武青婴看来却是如此的诱人。
张无忌又端给她一碗雪白的鱼汤,里面有一大块鱼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火上的烤鱼也烤的金黄,张无忌把烤鱼切了十数段,分给了猴儿们,又端起
最大最肥的一块送给白猿。
武青婴见白猿动作缓慢,精神颇有些萎靡,不禁微微奇怪,便问张无忌:
「它怎么了?」
张无忌有些黯然,说道:「它的年纪太大了,最近总是生病。」
武青婴闻言心中不由暗暗欢喜,却又不敢表露出来,便贪婪的吃起饼来,转
眼吃了一块麦饼,一碗鱼汤,微涨的小腹让她不禁生了一丝满足感。她从小爱吃
鱼,可是卫璧一不会水,二来臂力也不足,所以捉鱼刺鱼都不能,只能捉些野鸡
野兔来吃,入谷这么长时间她还没有吃过鱼。一开始她向张无忌索要白鱼,不过
是想转移张无忌的注意力,以防张无忌对她有所不测。待张无忌说请她吃鱼,武
青婴真的心动起来,犹豫了一下,便跟着张无忌来到他的新屋这里。
武青婴抹了抹油乎乎的小嘴,笑道:「谢谢你,小弟……谷外我颇有对你不
起,到了谷内,我想起旧事,心中常生愧疚。果然,做人还是为善的好,比之对
你不好的朱九真,你待我比待她好多啦……」
张无忌闻言,脸上忽然现出一丝玩味和戏谑的笑容,说道:「是么……那么
那日你们入谷时你请我帮卫相公接骨,却不知后来谁绊了我一脚?又是谁威胁朱
九真从我这里讨吃的?」
武青婴一开始还笑容满面,听着张无忌的说话,笑容很快的凝固了……
「不过我还是感激武家小姐的,毕竟你和卫相公帮了我……」张无忌看着武
青婴尴尬通红的俏脸,有些得意又有些讥诮的说道。
武青婴臊的满脸通红,都不知道是如何离开张无忌的新屋的,边走边狠狠的
想道:「哼,臭小鬼,敬酒不吃吃罚酒……」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屋子在树林中露
出的屋顶,耳中犹自想着张无忌的言语「比之朱九真的霸道狠毒,我讨厌你的
刻薄心计,让你来吃鱼是为了……」
张无忌有些厌恶的看着武青婴玲珑背影逐渐远去,却忽然发现胯部那根阳物
不知何时已硬的难受,不禁把触到武青婴指尖的手放到鼻子下嗅了一下。
……
今日轮到朱九真采摘果实,她漫步在谷间,觉得腿酸酸的。昨夜那似梦非梦,
似真非真的经历又浮现在心头。
昨日晚上,朱九真被武青婴邀着斗酒,又喝了个酩酊大醉,都不知怎么回到
自己的铺上的。正沉睡间,她忽然觉得自己躺在水边,汹涌的浪花一波波的冲覆
了自己的身体,让她喘不过气来,像要窒息了一般,不由迷迷糊糊的半醒过来。
朱九真只觉浑身酸软无力,勉力睁开眼睛,满眼尽是漆黑,蓦的又发现自己
正被一个沉重的身躯压得死死的,那身躯剧烈的喘着粗气,在她的娇躯上剧烈的
蠕动着。
朱九真一慌,心道:「是表哥么?」正想着,熟悉的涨裂感从下体传到心间。
她感到一根粗长坚硬的物事正在自己的牝户内疾疾的chōu_chā 着,每一次抽出和插入
都仿佛牵动挤压了她的五脏六腑,折磨着她的灵魂。虽然没有了上次的裂痛感觉,
但是那股酥麻涨痒的感觉却让朱九真加的不适,却又无从的发泄,不禁想扭动
起腰身,却被身上的人按压死死的。
那人动作越来越快,每次的chōu_chā 都像带起一波滔天的浪花淹没了朱九真,她
还未来得及喘息时,另一波浪花又汹涌而至。酥痒和一丝丝陌生的快感也随着浪
花涌上朱九真的心头。朱九真极力的忍耐着,挣扎着,却突然被体内那物事一下
凶猛的冲撞在蜜穴尽头的软肉上。
朱九真「呀」的一声尖叫,立刻溃不成军,浑身无力的瘫软下来,再无力气
反抗,然而那一波波欲望的浪花却急速汹涌的扑了上来,让她越来越窒息,
最后连神智都仿佛失去了一般。
到了早上,朱九真睁开了眼睛,卫璧和武青婴早已不再屋内,然而胡乱搭扣
在身上的衣服和臀股间的狼藉告诉她,这不是梦。
朱九真在铺上失神了好久,才忆起今日轮到她去采摘水果,于是慢慢的起了
身,走出门去。她一边走着,心中一边胡乱乱想道:「表哥这些个日子避不见我,
是为了避武青婴的嫌么?那他为何……为何还要了我的身子?难道想我们两个都
……既然我身子给了他……我便依他……和武青婴一起……难道武青婴比自己
早被卫璧……那么……这三人的尴尬该怎么解开?终是不好办。自己是女儿家,
表哥不主动提起,难道让自己主动去说?」
时节已是初秋,谷中的梨儿已经成熟落尽,杏子枣子却次第成熟。朱九真一
路摘采着果子,一边芳心间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向东北行去。她爬上一棵大大
的杏树,正摘着红黄酸甜的杏子,眼角却不经意瞥见一条人影正向山谷东北疾疾
而去,方向正是那入谷山洞的位置。
谷中总共四人,这人影必是张无忌无疑。朱九真心中一动,想道:「这小鬼
走的这么快,不知却有什么勾当?」想着,她心中一动,抛下树枝编制的简陋篮
子,跃下杏树,跟了上去。
朱九真小心的跟在那人身后,见其背影果然是张无忌。
张无忌奔的速度很快,朱九真还未靠近山洞时,远远只见他已一个旱地拔葱,
如猿猴般轻松的跃至山洞口,两只手攀住洞壁,身躯奇异的扭动了几下,顿时如
缩水般小了一圈,接着就钻入了山洞。
朱九真大是吃惊,心道:「这是什么功夫?为何没有听说过,况且他奔行的
速度怎会如此之快?」她看着已经空空的山洞思虑了片刻,却没想出什么结论,
于是转身回到了摘杏的树那捡起了篮子回了小屋。
接近正午时,卫璧和武青婴回来了。朱九真连忙把看到的事情告诉了二人。
二人一听,皆有些失色。
三人入了谷中,一直没有外面家人的消息,况且三人身骨还在一天天长大,
出谷的希望一天天越来越渺茫,不了今天竟得了这个消息,张无忌轻功何时变得
如此高明,能跃一丈多高,且会奇异的缩骨功夫。
朱九真道:「要不等张无忌回谷时我们把他擒了逼他说出这行功的法门,如
何?」
卫璧道:「这小鬼既然出去了,是否还会回来?」
武青婴低头想了一会,方问朱九真道:「他出去时可否带了什么东西?」
朱九真答道:「没有,我见他空手而行。」
武青婴道:「那他可能会回来。」
卫璧奇道:「这是为何?」
武青婴瞟了他一眼道:「若他能出去,早已就出去了,又何必一直呆在这谷
中?这样吧,我们先去他屋子那边看上一看。」
一个向阳的山坡上,矗立着两间茅草屋,一个篱笆小院。院中堆着一堆干枯
的树枝。
虽然是茅草屋,却比湖边三人所住的屋子要大上很多。两间屋子一间背北向
南,里面有一个床铺,显是卧室;一间背西向东,里面用泥土烧结了一个土灶,
还有简陋的一桌一椅,墙角却堆放着用草编围起的大堆麦粒。
屋子前后无人,没有嬉闹的猴儿,白猿也不见踪影,张无忌果然是出了山谷。
卫璧看到麦子大喜,说道:「好多粮食,这下我们好多天不用发愁没有东西
吃了。」
武青婴闻言不禁生了一股怒气,道:「师哥,难道你想长居谷中么?我们去
等那小鬼回来,擒住逼问出谷之道才是正理。」
卫璧俊脸微红,讪讪说道:「可是他有白猿相护,万一我们擒他时,白猿又
打来该如何?」
武青婴嗔道:「当日咱们只不过是被白猿丑貌所吓,如今你的伤已经痊愈,
咱们三个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未必斗不过那白猿。再说,咱们在那洞口设伏,擒
住那小鬼,这白猿又岂会知道?」
朱九真问道:「这小鬼脾气甚犟,万一他不说怎么办?」
武青婴道:「我们先来个先礼后兵,他若好好说出出谷法门便罢。若是不说,
我三人便擒了他强逼他说。若是他还不说,我们便抓了与他嘻耍的猴儿,他不说
我们便杀猴子。这小鬼对猴子甚好,如此逼迫,不怕不成。」
卫璧闻言笑道:「青妹好计策,不愧是女中诸葛啊。」
武青婴闻言微微得意,嗔道:「少拍马屁,我们现在就去猴子窝那里瞧上一
瞧,看看白猿是否在那里。」
三人来到北边的崖坡树林处,只见二三十只猴子正在树枝上嬉闹,那白猿坐
倚在一块大石上,脑袋正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短短日子不见,那白猿竟已瘦如枯槁,身上的毛不仅稀疏了不少,耷拉着,
而且变的干枯灰白,仿佛生病了一般。武青婴见白猿这般形状,猛地想起张无忌
说过的话,不禁大喜,对卫璧和朱九真说道:「我们的计策需改上一改了……」
听着武青婴的计策,卫璧和朱九真的眼睛渐渐闪亮起来,仿佛看到了重回谷
外后鲜衣怒马的生活。
朱九真转首看向卫璧,美目盈然,又是欢喜又是忐忑的想道:「表哥他要了
我的身子,出谷后得想个法子让他尽快向我爹娘提亲……」
卫璧感觉到朱九真双目灼灼的盯着自己,那目光中满是情意,忽然感到不自
然起来,便讪讪的转开了头去。
两天后,张无忌又回到了谷中。
这段日子,白猿的身子越来越差,呼吸越来越弱,最后竟连行动都有些困难。
张无忌经过诊断,发现白猿因年老,心肺已经慢慢的衰竭。他想医治好白猿,至
不济也要多延续些许寿命。可是在谷内却找不到对症的草药,张无忌不禁焦急万
分。他左思右想,忽然想起之前在昆仑山中辗转时无意发现一片草地上有枯干的
虫草,那虫草乃是治疗肺疾的圣药。然而这个时候已经过了虫草的季节,不知还
能否找到。
张无忌看着日益萎靡的白猿,决定还是出谷去找寻一番。这时他已经快要
完成九阳真经第二卷的练习。第二卷中记载有缩骨功的修炼法门,张无忌已经习得。
这日一大早,张无忌便直奔山洞,在跃到洞口时,运起缩骨功把骨骼缩成一卷,
轻松的从洞口钻出。他心焦之下,却没有发现朱九真的跟踪。
张无忌出了山洞,运起九阳功攀援上原来跌落下来的陡崖,开始漫山遍野的
找寻起来。
谷内气候仿若南国,谷外却已秋风萧瑟,入目枯黄。找寻了两日,张无忌终
于找到一些治疗肺疾的草药,还有数十根尚完好的虫草。在一座高山的山顶背阴
处竟意外的找到了两朵雪莲,让他大喜过望。这雪莲可是延缓衰老的良药,与虫
草配合起来对白猿入药,效果应该会好。
由于担心白猿的病情,张无忌不敢多有耽搁,摘了雪莲后,便急急忙回到谷
中。
张无忌疾疾忙向崖壁处奔去,全没有注意到崖壁远处的一块大石后,三双眼
睛正悄悄的看着自己。
张无忌还未到崖壁,就见二十余只小猴儿围着白猿吱吱吱叫,心中忽然涌起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待奔到近处,他发现白猿趴伏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双目已
无往日的神光,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张无忌顿时惊怕不已,离开山谷时,白猿虽然精神不济,却依然能勉强行动,
可如今过了短短两日,为何它已变得奄奄一息?
张无忌靠近白猿,叫道:「白猿爷爷,白猿爷爷……」听了张无忌的叫唤,
白猿眼珠动了动,看向张无忌时,眼神中多了一丝神采,一个长臂抬了抬又无力
的垂了下去。
张无忌连忙检查了白猿的身子,没有什么伤口,又去搭白猿的脉搏,只见脉
息虽然连续,却已经细弱散乱,不禁大是着急,便说:「白猿爷爷,你坚持一下,
我去给你熬药。」说着,转身便冲去了房子那边。
大石后的三人看着张无忌的背影,又是担心又是期待。武青婴忽然道:「回
去吧,我们担心也没什么用,白猿能否被他救治回来也就这一两日的事情。假如
它命大,我们便再做计议。」
……
晨霭氤氲,初秋的早晨已经略显清凉,树木苍翠中微微透出一丝厚重。
蓦的一声哀嚎响彻在谷间,一时惊得林中鸟儿四下飞起。
小屋中熟睡的三人也被这声嚎哭惊醒,面面相怔间,武青婴的脸上忽然露出
了一丝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