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人又详细商量了,接下来具体的军事行动方案,才最终散去。
送走多尔衮后,心情大好的李自成,随即又下令,赠送多尔衮部五千石粮草,以解其困,让粮食已开始紧张的清军能更好地准备作战。李自成这番举动,让多尔衮十分感激,一时间,两军的关系,倒是十分融洽。
而在城头,透过千里镜,远远地看清了多尔衮与李自成相坐而谈后,唐军第四镇镇长段时棨,却是一脸冷笑。
他知道,多尔衮与李自成这番商议,定是在详细商谈,要如何攻打金汤城,方是最为合适。却不知道,二人商谈了个半天,唐军这边,却已猜中了个七七八八。
“文秀,依你来看,清顺两军,却是会从何处开始动手?”段时棨放下千里镜后,向一旁的副镇长刘文秀轻声发问。
“镇长,以我看来。清顺两军,当会充足利用兵力优势,向我东面与北面两处地方发动猛攻,所以,在下以为,当以这两处为重点防御,以免……”
刘文秀尚未说完,段时棨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文秀,你这般观点,虽合乎常理,但是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未免是真这般行事呢。“
“哦,段镇长何以这般认为?”
”文秀,兵者,诡道也,孰可拘于常理。在本镇看来,那多尔衮狡诈奸滑,怕是未必会这般做,他更可能的是,采用更加阴狠歹毒的偷袭计策,来攻找我军的薄弱环节,对于这一点,却是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是吗?那以段镇长看来,多尔衮这厮,却是该会如何行动?”
段时棨一声冷笑,淡淡回道:“本镇的观点,倒是与唐王的来信之建议完全一致,那就是,敌军来到金汤城后,他们只会佯攻我金汤城北门与东门,而他们的真实目标,却是要攻打我南面城墙呢。”
“攻打南面城墙?这样岂非难度更大,段镇长真的这般认为?”刘文秀有些不太相信。
“正是如此。哼,多尔衮这厮,他在看到我军兵员,正密集驻防于东面与北面城墙后,极可能会与李自成商量,要采用挖掘地道的方式,主攻我金汤城的南面城墙。只要能把我军的南面城墙炸塌,他们便可长驱直入,而我军则再无可凭依,这样的话,他们就能凭着兵力优势,将我第四镇兵马加以消灭了。”
“若果是如此,请问段镇长,我军又该如何抵挡?”
段时棨深吸了一口气:“他娘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活人还会给尿憋死不成?敌军既然能想出这阴损办法出来,我军又怎么会没有办法见招拆招呢,文秀你且急,但看本镇手段便是!”
接下来的日子,唐军严密布防,密切关注城外的清军与顺军动态。
城墙上的守兵,都可清楚看到,清顺两军重兵围堵于城外,把整个金汤城围得密密实实,几不透风。
在北面,是由清军负责围堵,而在东面与南面,则由流寇大军负责围堵。这时的清顺两军,都在大肆砍伐树木,组装攻城器械。
由于金汤城外,唐军已然坚壁清野,附近的树木亦早就全部砍伐干净,故清顺两军,只能从极远的他处军堡外,砍伐树木过来,大大延缓了组建军械的速度。一眼望去,其营地中的军兵,有如蚂蚁一般来回穿梭,搬运木料,忙碌不休,每天都是喧闹无比。
只不过,段时棨刘文秀等人,皆已猜到,清顺两军这般行动,其实只是故作假象,以掩盖他们的真实意图。毕竟,他们真正的目标,是金汤城的南面城墙。
两人皆可看到,在南面城墙外两百步部处,流寇大军刻意用层层帷帐摭掩,不让唐军观察到其后面的行动。但两人都知道,流寇大军定在是在那里,日夜不停地轮番暗中挖掘地道。
说起来,这倒是明代版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呢。
而且,为了保险起见,现在有充足人力可用的流寇,在南面城墙外,把手下军兵分成三股,同时挖掘三条地道,以期在三条地道挖成后,可以一同施放炸药,最终能彻底将南面地墙炸塌。
这般毒计,倒是端的狠辣。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此时此刻,就在金汤城中,从南面城墙里面,亦有多达数成的民伕与军兵,在齐心协力朝相反方向挖掘坑道,以期来流寇的挖掘大军,来个惊喜的相遇。
这样的挖掘,整整过了十三天。
流寇的掘道大军,打着赤膊流着热汗,挥舞着铁锹,用力地挥锹挖土,忽然,他们发现,前面的土层,仿佛不再坚固难挖,竟然轻轻一一挥锹,就砰然倒塌。
然后,他们更惊奇地看到,前面有如变戏法一样,出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大洞。与此同时,就在前面,数百杆黑洞洞的火铳,齐刷刷地端平,正一齐向自已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