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自已刚刚过来,这太后与皇帝,就尽皆毙命于这多尔衮之手,这,这……
现在皇帝与太后已皆死掉,再去砍杀这摄政王多尔衮,还有意义么?
就在这些刀斧手统统愣住之时,外面又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原来,是悄悄埋伏在外面的多尔衮部兵马,闻得宫中有异动,遂急急入内,以护其主。
这一下,这一众刀斧手,彻底成了瓮中之鳖。
而就在这时,多尔衮厉声大喝道:“尔等犯上作乱,现在尽数被围,何不立即投降,以保性命!”
这一众刀斧手,原本就惊骇不已,听得多尔衮这般厉喝,早已肝胆俱裂,立刻纷纷弃了武器,跪地求饶。
多尔衮见他们这般狼狈求饶,嘴角顿是浮起了一丝冷笑,他微微努了努嘴,后面蜂拥围来的护卫会意,立即吼叫着上前,将那些已跪地求降的刀斧手,大肆砍杀。
刀剑砍入人体的沉闷声响,与投降刀斧手的惨叫声混在一起,鲜血四溅,肢体迸飞,整个雍宁宫中,有如屠宰场,更如人间地狱。
这样的纵情砍杀,当然十分有效率,须臾之间,整个雍宁宫中血流遍地,尸骸狼籍,一众求降的刀斧手,皆被多尔衮护卫杀尽。
多尔衮的目光,却是冷冷先扫过不远处小皇帝顺治的尸首,又缓缓移到脚下那布木布泰的尸身。
他那冰冷森寒的目光,渐渐变得柔软与凄伤,一双酷厉的三角眼中,竟亦隐隐有泪。
他一声轻叹,蹲下身子,将布木布泰的尸身抱起,不料,甫一抬起布尸首,她那被拧断的脖子又瞬间掉了下来,弯成诡异可怕的半圆弧度,抱着她的多尔衮,只能看到布木布泰那耷拉的后脑勺。
他就这般静静抱着她,什么也没说。烛光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此时,整个雍宁宫中一片寂静,有如一座大型坟墓。
多尔衮终于叹息着开口,喃喃道:“大玉儿,你今天这般行事,要谋取本王性命,实在是自寻死路啊!本王怎么也是死从堆里滚出来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让你们诛杀于宫中么?现在倒好,你们mǔ_zǐ 皆亡,齐齐丧命,这般结果,又岂非皆是你等咎于自取?唉,只希望你们mǔ_zǐ 到了地下,也莫怨我下手无情。”
他喃喃说完,又是一声轻叹,方放下布木布泰尸首,复对一众手下厉声喝道:“尔等听好了!你等当全力护住这雍宁宫,不得让任何人进来!等明天起事完毕,再来安葬这一众尸首,万万不可坏了明天的大事!明白没有?!”
“奴才明白!”下面喊声齐整。
多尔衮点了点头,随即起身回府,披戴甲胄,分派亲信,坐等天明。
他暗暗想到,按豪格部众的行军速度,最迟到天光大亮,便可到达城外,那么自已各处安排的亲信与部众,当可与其里内外合,一举消灭盛京城中的唐军了。
盛京城中唐军既灭,自然可以如风吹落叶一般,再迅速将大清国的唐军一举赶走,若如此,则大事成矣!
而多尔衮万万不会想到的是,他这般谋划,看是周密无缺,但百密一疏,终于于这个起事的前夜,尽被唐军知晓。
原来,那杨善假扮行商,在秘密出入了多尔衮府中数次后,很快就引起了潜藏了盛京的安全司人员注意,他们暗中调派兵马,尾随其出城离去,终在在盛京城外数里地外,将杨善一行人团团围住。
“站住!干什么的!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统统出示证件!”
近百名唐军骑兵,高举火把,将杨善等人围在中间,对他们厉声喝道。
杨善见状,顿是冷汗直流,心跳有如打鼓,他努力挤出笑容,从怀里掏出假造的证件,向一名唐军头目递去:“各位军爷,在下是行脚的客商,往来于蒙古和清朝之间寻口饭吃。这证件在此,请军爷过目。”
那名唐军头目并不作声,只在将证件拿走后,仔细检查了一番,却又抬起头,冷冷地将杨善从头到脚,好生打量了一番。
杨善被他看得心虚不已,背上已是冷汗涔涔,却又只能硬着头皮挤出笑容,一副尴尬不已的模样。
不料,那唐军头目手中马鞭一抖,一把掀掉杨善的皮帽,数根粗大的火把同时凑过来,将他的面目照得一清二楚。
“杨善!你装行什么行脚商人!你这厮不是与豪格等人,俱在西伯利亚准备前往乌思藏了么?怎么竟这般有空,跑到这盛京城来了?”那唐军头目嘴中轻轻一句,却把杨善吓得魂胆俱裂。
因为这时,他已看清了面前这人,正是那唐军盛京安全司总负责人,郝泽仁。
他脑袋中电光火石般的一转,心下便是懊恼不堪。
唉,没想到,自已以为行事周密,最终却还是在这里落了马脚。
完了,这下完了……
他一声长叹,双手捂脸,缓缓蹲下。
“杨善!把你所知道的,统统说出来吧。或许,还可保全你性命。”郝泽仁一脸似笑非笑,目光却是冷厉非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