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岂有玄将军的功力。”扯出个假笑,越沚的蓝眸是冰一样的寒。
静然一会儿,帝王闭了闭眼,“待元玦回来即刻起程。回到帝之国国都立即举行立后大典。至于寒琨和祭,找不找得到他们都无所谓了。”挥挥手,“你们到隔壁休息吧,本帝要一个人静一静。”
行礼退出门,越沚才吐出长长一口气。偏头望向外边明媚的难得阳光,心中的担忧更是沉重无比。眼下很明显,真正的莲公主回来了,事情迟早会暴光,帝王也已经开始起疑。如果可能,疑天能不回来就不要回来,盛怒中的帝王……
蓝眸紧闭,止不住心底的恶寒上涌。
那结果绝对不仅只是一个“死”字这么简单。
帝王说到做到,一待元玦回来,五人立即出发。玄森?直接被遗忘。反正他的任务是去找寒琨和祭,g本不再有要求结果,所以被遗忘得光明正大。
行程向北,目标帝之国。
七天,以着g速,他们总算出了绿之国国都。
不知道玄森找到疑天没有。越沚盯着暴雨的门外,没错过夹杂在大雨中的虚弱尖叫。薄唇恶意撇出笑,莲公主肯定又晕倒了。
七天内,那位公主一醒来必被帝王直接吓晕,传言中帝之国最娇弱的莲公主果然名不虚传呵。后果是好的,帝王的心情比外头的暴雨还糟糕的更加紧盯青莲不放,没有再分神去思考其他的事。
这个样子,对不知在哪儿的疑天也是好的吧。
“越沚。”彩禅从屋内也走到门边,和他并排面对屋檐外银瀑的世界,“你和祭的关系是否很好?”
元玦也无声息的走到彩禅那一边杵着。
美丽蓝眸只接受大雨的冲刷美景。“用一块金子让这家农夫冒雨走人好象太招摇了吧。”一路上,帝王的行为就只差没高举大牌上书:我是帝之国之王,来杀我啊。
彩禅和元玦同时变了脸,他们哪知道帝王和莲公主汇了合就变得这么……奇怪。原先一路追出来时,可没有任何不妥的举动的。“听说你们相识已有数十年。”彩禅收回狼狈神色,努力停止对帝王有不齿的翻白眼想法。
分神瞥他们,越沚不可置否。“十一年。”疑天六岁成祭,七岁就闹得祭本院**飞狗跳的用法术炸掉祭本院主堂,然后大摇大摆的趁乱出走,在街上与他相识,开始结下孽缘。
元玦轻声细语分析之前的小道消息,“出帝之国前,莲公主可不是这般频繁的晕厥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说莲公主和帝王在皇g内公然聚赌闹事,那个样子怎么和目前的情况联系?基因突变还是染色体异常扭曲变异?
奇怪的再瞅他们,越沚半合蓝眸有点困,这么多天的警戒生活还有真些累,“我哪知道。护送公主入绿之国时,她清醒的次数比这几天还少。”
彩禅认真道:“是属下就该为帝王分忧。”拜托快快恢复那个正常的帝王吧,他都快受不了了。
投以打量的目光,越沚点头,“够忠心。”拍拍他肩膀,“请继续头疼,我去睡一会儿,出发时别忘了叫我。”调头走人,开什么玩笑,他也很想为帝王解决这件事,可下场是要用疑天的命来换,他白痴了才会招认事实。俗话不是说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猫头鹰可以抓到不少食物而得到存活许久的条件,两只眼睛都死瞪的老鼠一出洞就死翘翘。
元玦彩禅相互交换个眼神,皆不再做声。
内室。
“本帝到底要拿你怎么办?”帝王疲惫的将额头抵住床柱,无力看着再度昏迷过去的青莲,她的眼角甚至还有残留的泪水。“为什么,你再次醒来变成的是这个样子?你说爱我,这就是爱我?”心疼又不名所以的愤怒,她甚至一直只能靠他的法力沉睡不醒的生存下去。
伸出手,犹豫了一下,仍是坚定的用食指抵住她双眉之间,“七天了,本帝不再有耐心,莲儿,给本帝醒来。”催力,强迫的法力逼入她印堂。
缓缓睁开眼,青莲如同七天内的每一次清醒,一见到他,立刻大眼染上惊恐,然后是泪,再来就是晕倒。
“别再想逃避,你这回晕不了了。”帝王低沉说道:“本帝不再对你大声说话,你给本帝好好醒着。”她眼里的惶恐让他心口一疼,挥袖起身,离开床边,“桌上有吃的,七天没吃东西,本帝不希望你饿死。”不愿让她那害怕的神色伤到他,他干脆走出门外。
大门口的彩禅和元玦闻声回头,见是他,同时行礼:“帝王。”
随意挥了挥手,自己迈到门边,借扑面的雨的湿冷让纷乱的心逐渐平静下来,“越沚不是轻易开口的人。”他是全心放在青莲身上,可不代表不知道他们两个企图让越沚吐出什么有用信息。
对望一眼,元玦轻轻道:“帝王心里也有疑,为什么不追究?”明显有问题,可他老大就是不愿意动手理出头绪,他们手下急有屁用。
帝王俊美的眉目间是说不出的累。他不想?他是不敢想!关系到他爱的人,他什么都不能想!当初只是求她活过来,如今她好了,代价是完全换了个x子,这种苦果,他吞咽得心不甘情不愿却毫无办法拒绝,只能希望青莲自己回到从前,回到那个他爱的从前。
心疼得瞬间让他紧紧闭上黑眸。
她说她爱他,她说她爱的人是他!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是这个样子?她怕他呵,甚至怕到一见他就晕倒过去,那种把他当猛禽看的眼神,伤得他好重。
彩禅皱起眉,不愿意看到帝王的伤神,何时,意气风发的帝之国之王会如此颓废?“帝王请让属下去找寒冰之国大皇子与祭。”总有那么个预感,只要找到那两个人,一切都会有答案。
“不。”他没忘,青莲第一次醒来,开口唤的竟然是寒琨,他没兴趣找情敌来凑热闹。一局牌桌四个人加裁判,现在刚刚好。不愿再围绕这个话题转,微微睁开眼去看外边滂沱的雨幕。“越沚呢?”
“他说他去睡觉了。”元玦不敢苟同的轻柔汇报。最近越沚很没为人臣子的势头,有一次莲公主晕倒,他甚至不小心看到越沚在咧了嘴无声的幸灾乐祸的笑。
弧度优美的薄唇扯出个勉强称为笑的曲线,帝王不予评价。总有一天,他会找借口狠狠修理一顿越沚,但不是现在,最少得等到把自己的烦心事解决了才有神气看好戏。“玄森呢?”
“还没跟上来。”彩禅严肃道,“听闻玄森严重不识水x。”言下之意就是八成淹死在绿之国数不清的大小湖泊中了。
原来玄森那种chu线条的x格还是能得罪不少人的呀。“绿之国的通缉令?”大小街巷都拿他们包括白头翁的大头相当海报张贴,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官兵杀上门?是绿之国的人心太过涣散还是15岁的绿帝尚未树立起威严?
“不知道。”这也真奇了,帝王招摇得半点不像通缉犯,居然还一直没有人追杀?他们帝王敢情真是天神下凡,福星一辈子罩顶诸事皆顺利得莫名其妙的没道理也没常理和天理?
内室传来小小的动静。
“莲公主醒了?”元玦彩禅同时低叫。
“嗯。”帝王平淡无波,“本帝叫她起来吃点东西。”心中不免又是一阵不是滋味,他都出来这么久,她直到方才才有了行动,难道她真这么怕他?难道她真忘了他们过去的恩爱?
过去的青莲会娇嗔,会嘲讽,会玩小聪明,但绝对不会怕他!到底是什么原因?到底为什么?
难掩惊讶,“莲公主没有晕倒?”帝王说他“叫”她起来,每见帝王必假死的莲公主是胆子大了还是被吓傻了?后者的可能x比较大,因为帝王愈加郁闷。
若子夜的黑色细长美眸闪过嘲弄,“你们好象很失望?”原来他没发现的真理其实是青莲见他必倒。之前的时光全是他早患的老年痴呆妄想?
“属下不敢。”忙表明立场,他们可不想客死他乡。
彩禅倒是比较愚忠,“但莲公主向来就是帝之国最娇弱的公主,身子差了些,众所周知。”
闻言,帝王剑眉倏然紧锁,他的莲儿何时娇弱过?她都敢抱着西疆醇酿和他拼酒,何来娇弱之谈?
元玦也轻轻道:“莲公主幼时是得花上双倍的照顾才活下来。”这可是帝王之所以一直疼她无比的原因。有这么个羸弱的妹妹,任何兄长都会j心照以对的。
黑眸微眯,他是不是忘了什么?爱上莲儿后,她给他所有的印象就是从她转变的那一刻开始,他几乎都将之前的回忆忘得一干二净了。该死的,现在的莲儿该死的像极了当初那个年幼一天生病在床又胆怯的青莲。
内室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物品坠地和青莲的惊叫。
三人一前两后奔向内室门口。
不大的屋内左侧是站立的青莲,背对着他们,她脚边是碎成两瓣的镜子。
帝王沉声问出一直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疑问:“你是谁?”
她缓慢的转过身子,清丽小脸苍白的毫无血色,黑玉的大眼内是不可置信的慌乱以及深深的恐惧和不安,在见到门口的帝王后,缓缓瘫软:“莲、莲儿拜见帝王。”双膝叩地伏下身去。
彩禅和元玦皆失声道:“莲公主!”毫无疑问,她正是帝之国的莲公主,传言中最羞涩娇弱的莲公主。
无人再言语的室内笼罩着不安的寂静。
帝王没有开口,可怕的怒由小到大,张扬着布满了漆黑的瞳孔。
一切疑惑突然间全部清晰无比:
他,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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