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妞是————”
“‘卡秀’的编辑,叫舒乙,采访过一次庄颜,就迷上了,天天上这等着呢。”
“庄颜这段时间也没来,何况有党蕊守着,也轮不到她啊。”
“党蕊去日本了。”
“啊!真走了?庄颜他————”
“算了,这是他的家事。”
“啧,庄颜————这妞绑不住他,太跳!”
“呵呵,绑都还没开始绑呢,你先发个什么诈,邹卫,你现在是被老婆绑死了,知道什么?现在的女孩儿,各个儿本位着呢,她要是看上了,主动到底!”
谈天吊儿郎当地睨着对边的女孩儿,一脸戏谑地和邹卫小声聊着,肖阳坐在一旁只是淡然地笑,也不做声。庄颜的事儿,他从不c嘴。
太跳!
呵呵,这个女孩儿,确实蛮大方。
“——————热情告一段落,那女孩儿长舒一口气,mm耳朵,左边居然空空如也————他不仅吞掉了钻石而且吞掉了耳钉?男孩儿面无人色,不停问女孩儿会不会死,女孩说,我怎么知道,反正古戏文里常有吞金自杀的悲惨故事————要不是最终在脚下的沙地找到了耳钉,估计那倒霉的男孩儿就要被送去洗肠了————”
兴致勃勃地和她的朋友们讲着可能是情人节的糗事吧,女孩儿神采灵动,盼顾间全是耀眼的张扬与活力。
恩,是个和党蕊完全不一样的女孩儿。庄颜要是和她碰上了——————会是什么样儿呢?
也挺八卦地顽想着,呵呵,我肯定是个无聊的主儿。
“叮铃!”
来了条短信。一看,笑意更深了,竟然就是我脑海里正在八卦的男主角,
“明天去医院拿结果!”
短信如是说。合上手机,我吸了口气————这身骨头,希望明天能有所交代!
枕,一树风,一弯月,一簟凉。玉阶金堂,画栋雕梁。怎比那,绿荫芬芳茅檐低小,竹里藏深。
也许,载垣钟爱这样淡然无为的生活,所以,他能将一切荣华看淡看轻。可我,不行。
咬着苹果,很没坐相地靠在书房的沙发上,看着老爸小心翼翼地整理着这套清雍正帝亲笔手抄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半真半假地和老爸开着玩笑,
“保利给的标价近1000万人民币咧,反正载垣给您处理了,咱家私藏了算了。”
“胡说,我们家没那个福分。”几近虔诚地抚摩着页面,看得出,如此珍藏让老爸爱不释手。可,耿直的知识分子x情,让他g本就生不出那份儿私心。还是决定捐了!
“想想,你来看,经书的落款处均为‘破尘居士’、‘雍王’,并纪年为‘康熙五十三年’,说明这是雍正还是王爷身份时手抄的。极其珍贵啊,故g博物院收藏有康熙和乾隆亲笔手抄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却没有雍正的,因为这本手抄佛经从未入g,他抄完后就赠与他人,从此散落民间。”
“恩,他的书法好象取法董其昌。”认真看了下,说。老爸赞赏地看了我一眼,
“是的,还有赵孟頫,其书畅朗娴熟、文雅遒劲,行笔疾迟有序,气脉贯通,是历代皇帝御笔书法中不可多得的珍品啊。”
老爸赞不绝口。咬了口苹果,我又坏笑上了,
“爸,又是御笔,又是佛经,干脆留咱家得了,也好镇镇我的邪气,你不总说我暗气太重吗,呵呵。”
“你的暗气是自消自长的,和什么都扯不上。”看都不看我一眼,老爸损我从来都不带心慈手软的。
“老爸,你很看得起你女儿!”
微笑着跟老爸说,一边懒洋洋地起身。一个漂亮的空中投,苹果核应声成完美的抛物线落进垃圾桶。
时间不早了,该去医院咯。
“怎么了?”
当我一身悠闲地走进这同济的副院长办公室,里面的两个男人,似乎面色蛮凝重,我皱起了眉头。
“骨癌?”
和老爸的悲观主义不同,我一开始就往最糟糕的方向想,是懒地绕弯,直奔主题。
两个男人都不做声。庄颜只死锁着眉头盯着我,办公桌后的顾闻拿起了资料袋,
“也不是骨癌,你经常痛的是x骨。”
“是的,时常有压痛感。”点点头,我的回答稍有些无力。虽然他否认了骨癌,可他的表情告诉我,情况依然不容乐观。果然,
“所以,我们怀疑你是血癌。”
“不会吧,我除了骨痛,并没有贫血,低热的症状?”
曾经我也怀疑过自己是得了这病,于是查了些资料。
“慢x白血病早期没有特别明显的症状。”
顾闻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你的左上腹有y影,我们怀疑是包块,有可能是脾肿大的先兆————”
象是怕我置疑他的结论,顾闻解释的更详细了。可是,g本不需要啊,这些冰冷的医疗术语已经够让我寒心了。
不错,我怕死!
也谈不上绝望,反正脑袋空空的,从顾闻那里出来,我就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
手c在荷包里,眼盯着脚尖,我默默地下楼,默默地走出同济。庄颜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想想!”胳膊被抓住,我看向庄颜的眼睛。还好,看不出确切的含义。这时,我不想看到什么同情,什么怜惜的眼睛。
“后天,我陪你过来。”顾闻说,后天我还要来做个检查。
“恩!”点点头,我继续往前走。松开我,他还是跟在我的身后,就这样,一路陪我走回了家,直到,看着我上了楼。
“爸爸!”仿佛无意识地唤了声。其实,家里没人。
推开书房的门,我看向爸爸刚才放佛经的位置,却没有走近,站在门口出了神。
也许,这种时刻的人们,最需要佛的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