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丘之上。
断裂的金戈沾染着鲜血。
被黄昏染红的天空充斥着呼啸的悲风。
“五德终始,我为木德,当为天下共主。”
看着眼前浑身负伤的男人,高辛氏幽幽叹息。
“穷蝉,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执迷……不悟?”
全身上下插满了利刃,更是被一支长枪贯穿了胸膛的穷蝉艰难地笑着。
四周,他的人已经全部战死。如今只剩他一个人还活着。
被眼前的乱臣贼子和他的手下团团包围。
“高辛侯,犯上作乱……还说我……执迷不悟?父亲是怎么死的……你我都清楚!!”
“我说了……伯父之死,与我无关。”
“胡说八道!不是你……难道还能是魍魉不成!?”
魍魉……
高辛氏缓缓闭上了双眼。
风伯走到了高辛氏身边,架起手中长剑。
“王,是否让我……?”
“不。”
高辛氏摇头,挥手让风伯退到一边。
“风阳,自曾祖(黄帝)之后,你是第四任风伯了吧?”
“是……”
“不知不觉,已经是第四任了。”高辛氏悲哀地看着眼前已经到了弥留之际的穷蝉,“你我都是曾祖后裔,何苦自相残杀?”
“亏你还记得曾祖!!!”
穷蝉大叫一声,随后咳出一片鲜血。
“记得曾祖……哈哈哈……那你为何要杀死父亲!?”
“都说了伯父之死与我无关!!”
高辛氏猛地将手中的长剑架在了穷蝉的脖子上。
“魍魉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啊!!”
“你是想说,和我同为父亲儿子的魍魉哥哥杀死了父亲吗?这种话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顶着高辛氏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穷蝉缓缓站起身。
“父亲……本来已经决意将共主之位传给你,只需要再等几年……再等几年……你连这几年都等不及了吗!?”
“穷蝉!!!”
“杀了我吧!!”
穷蝉瞪大了血色的双眼看着高辛氏。
“但是……高辛侯,我会诅咒你!”
“颛顼血脉,世世代代都会诅咒你!”
“你,和你的子孙,将永无宁日!!你高辛一脉,将手足相残!”
“你的子孙后裔!将世代背负乱臣贼子的名号!”
“既然……既然你这么渴望共主的名头,那好!”
“共主有龙脉护佑,我奈何不得,但是——你最好期待你的子孙永远都是共主!否则那些不是共主的后裔——将没有一个能够活过二十五载春秋!!!!!”
“混蛋!!!”
大怒的高辛氏,闭着眼睛麾下了长剑。
颛顼子孙,穷蝉,惨死在这片毫丘之上。
大雨侵盆而下,天地同悲。
看着已经没了生息的穷蝉,风伯深深吸了口气。
“王,此事……”
“传令下去——”
“是!”
“——就说,我高辛一脉,从此以后世代守护中土神州,为此不惜付出代价为——后世子孙无人能活着见到第二十六个春秋岁月。”
“……是!”
闭上双眼,高辛氏的脑中,始终回荡着穷蝉临死前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