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经男女之事,自然不知道会是这么疼,他虽然想,可却舍不得她疼。
重羽垂眸想了想,低头亲了亲小徒儿的额头,这才缓缓道:“若你疼,咱们就不做。不过小枣……你,别瞧不起为师。”说道最后,却是尾音减消。
他急欲再试,只不过是想让小徒儿知道,他是可以的。
唐枣顿了顿,想着师父话语中的意思,之后才忍不住笑了。她哪里会瞧不起他,头一回,不会也是正常的,昨夜到了后头,师父越是急,可正是因为这般,所以才没有成功。
“徒儿不会。”唐枣的语气别提有多真诚了。
虽说是不会,可重羽听了心情还是没好起来。这事儿事关面子,他可不想再在小徒儿的面前失了颜面。待他看完了藏书阁的那些书,自然是学会了,到时候便要小徒儿好好见识见识他的厉害。
——她的师父,是最厉害的。
想到这儿,重羽弯唇一笑,心情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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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也没去承华殿,而是进了听雪居。
唐枣听师父说尚未用膳,便简单的做了早膳。
俗语道:饱暖思□。这会儿吃饱了,重羽便一个劲儿的盯着自己的小徒儿了,唐枣抬眼,见自家师父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又想起了扶月之前说的话。
——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掩饰。
原来师父对她的心思,扶月早就看出来了?那么扶宴师叔这般的聪明,定然也是知道了的。唐枣有些害羞,可最多的还是欢喜。
毕竟是师徒,师父虽然不在意这些,可若是旁人说了闲话,还是不大好。
知道小徒儿不肯,重羽也没有做什么,在软榻上侧躺着,渐渐便阖眼睡着了。
唐枣这才感到疑惑,这一大早,师父才刚醒来,怎么又睡着了?这几日她隐隐有些不安,便不放心,过去仔细瞧了瞧,见师父安静闭眼,沿着眉头一直往下,目光落在他的唇上。
唐枣的眼神一怔,唇瓣翕了翕。
——师父的唇略微苍白,脸色也有些不大好。
她在师父身边待了三年,师父还从未有过这般差的气色。唐枣伸手覆上,掌心一阵冰冷,连带着她的心都揪了起来。
怎么会这么凉?
“师父……”唐枣翕了翕唇,轻轻唤了一声。
“乖,为师睡会儿。”重羽未睁眼,只是捉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凑在唇边亲了亲。
往日唐枣自然不会打扰师父睡觉,可眼下她也顾不得这些,用力的推了推他,“师父,你先别睡。”
重羽眸色幽幽的醒来,眼睫微动,唇畔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不睡的话,那咱们做什么?”
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唐枣有些生气,可最多的还是担忧,声音急切道:“师父,你告诉徒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徒儿?”
重羽微微诧异,脸上的笑意却是未散去,起身坐着,看着眼前站着的小徒儿,道:“怎么这么问?”好端端的,为何说这些?
唐枣着急,紧紧攥着师父的衣袖,眸子直直的看着他,道:“徒儿看师父的脸色不大好,师父你……是不是病了?”她知道师父厉害,不会生病,可如今她也想不出别的。
原来是担心自己?重羽笑了,伸出手揽着她的身子,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这般仔细瞧着,小徒儿双眸盈盈,倒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竟是这般担心他?
“为师是魔尊,哪会生病?”
唐枣不傻,抬头问道:“那师父的脸色怎么会这样?而且……”说着,唐枣摸着他的手,眼泪便一下子涌了出来,“为什么摸起来会这么凉?”
重羽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他看着小徒儿哭,顿时心疼,刚想说话,却先咳出了声。
听到师父的咳嗽声,唐枣眼泪一停,顿了顿,便哭得愈发的厉害,“师父……”
“哭什么,为师又死不了。”
“不许说这种话。”唐枣生气了,抬头凶巴巴的一句。
这么凶的小徒儿重羽倒是第一次看到,像是怔了一会儿,而且才弯眸一笑:“好了,不说就不说。”
“那师父,告诉徒儿。”
重羽没说话。
似是想到了什么,唐枣眼眸明亮,缓缓道:“是因为……救徒儿吗?”唐枣想不出别的,只有那一日,司竹咬伤了她,她醒来之后便在师父的怀里,当时的师父……好像脸色也不太好,额头还出汗了。
重羽知道是瞒不住了,便点了点头,道:“不过小枣你放心,为师过几日便好了。”
“真的吗?”唐枣有些不大放心。
重羽伸手摸她的脑袋,“嗯。不过既然这么心疼为师,对为师好一些就行了。”
唐枣心疼极了,忙抬头去亲他的脸,一下一下热情的不像话,到后来,重羽是在忍不住,便一个起身将她压在身下,堵住她的小嘴。
知道他身子有损,唐枣便听话的很,乖的一塌糊涂。重羽理所当然的留在了听雪居,任由小徒儿的悉心照顾。
不过他也没怎么欺负她——反正很快便成亲了,到时候,他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大抵是白日睡得有些多了,如今入了夜也有些难寐。重羽撑着一只手瞧着身侧安睡的小徒儿,乌发粉颊,黛眉朱唇,看着是愈发的欢喜,最后才忍不住亲了亲。
外头有动静,重羽皱眉,如今软玉温香在怀,他哪里肯出去,索性闭眼睡了。
许久,重羽才轻叹一声,他伸手摸了摸小徒儿的脸,啄了啄她的唇,柔声道:“乖乖等为师回来。”
皓月当空,银辉倾洒。
一起青色身影卓然而立,衣袂翩然,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扶宴。
“大晚上的,不睡觉做什么?”他可是有乖巧听话的小徒儿,哪里同他一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