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蔡琰很大胆的“领唱”,陆仁及时的“合唱”,曹操则是适时的“和音”,剩下的那位孔融孔文举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之意。而看他那样子,到很有那么点“我早就知道你们会是这个样子”的意思。
其实按当时的风俗习惯,婚嫁这种事虽然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时常会有男女双方的父母长辈安排着子女去和对方见见面、相相亲,甚至是进行一定程度的交往的事,意思就是看看彼此的子女之间是不是合得来,要是合不来的话就会另作打算。当然了,这种事与现代社会里的自由恋爱最大的区别,是这种事在原则上得到了双方长辈的许可,并不算是有违礼法。
而现在陆仁与蔡琰之间的关系,很明显的就是蔡琰是得到了曹操这个长辈的许可,孔融当然就没什么话可说。再者在孔融看来,这场事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这时陆仁到是有些心惊肉跳,支唔着道:“三、三百幅?曹公,我这里的纸才刚刚试制而成,还没有正式的进行生产,百幅都勉勉强强的,三百幅那得到什么时候?”
这可是句大实话。陆仁毕竟只是个平凡人而不是神,想弄点什么东西可不是说弄就能弄出来。尽管他可以让雪莉给他传输来比较完整的资料,但也同样需要经过试验、试制,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之后才能成型。
现在摊在晾晒架上的纸是很不错,可那也是陆仁已经失败了好几次之后才得到的结果。而且这还只是第一次成功,是不是真的能投入量产,还得看接下来的几次是不是能像这次的结果那样。如果接下来的几次都能像这样,制作工艺才能算是确定下来,接下来才能考虑量产的事。
另一方面,陆仁很清楚制作工艺和秘方的重要性,所以直到现在为止都只是带着几个陆氏子弟中绝对靠得住的人在搞而已。而在制作工艺真正的确定下来之前,陆仁不可能会调来过多的人手参与……扯了这么多,其实简单点说就是一句话,短时间内陆仁根本就不可能进行量产。三百幅?以陆仁目前的情况来弄,少说也得一个半月左右。
顺便说一下,陆仁之前失败的作品也是五花八门,居然还有硬壳纸和绵绵软软的,其吸水性灰常好的纸……好吧,有点类似于纸巾。而那些绵绵软软的纸,被陆仁全部裁剪好并且放到了茅厕里面,还暗自感叹说:“终于可以不再用那块老会刮得菊花痛的烂竹片了!”
不过不过,陆仁的那句话到了曹操的耳朵里可就有了些别样的意味,至少在曹操看来,陆仁多半是已经被蔡琰给迷住了,所以想尽快的把这门亲事定下来。本有心想涮上陆仁几句,这时反到是一旁的孔融先接上了话:“孟德兄,你看这造纸坊里里外外才不过十几个人丁,那么义浩说他只是刚刚才试制而成显然并非推脱之言。依老夫看来,三百幅之数是有些难为义浩了。”
曹操很惊讶的望向了孔融,因为孔融一直以来都是用带着些许讥讽之意的“曹司空”来称呼曹操,可现在居然换成了“孟德兄”,那这意味着什么?
再看孔融眯着双眼,用似笑非笑的神情望向了陆仁与蔡琰,良久过去才乐呵呵的道:“依老夫之见,这百幅之数刚刚好,亦可取‘百年好合’之意……孟德兄,昭姬依投在你府中,你自然是女方媒妁,那义浩的长辈媒妁却又是何人?”
此言一出全都愣住,说真的不管是曹操还是陆仁或蔡琰,还都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本来嘛,按曹操的打算,差不多的时候自己下个令就行了,也用不着什么媒妁不媒妁的,这三公之一的大官出面证婚还不够?
但是现在孔融来了这么一句,曹操怎么说也得给孔融一点面子,而且曹操也大致的猜到了孔融说这话的意思,曹操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至少也是不想在这种问题上又被孔融讥讽一番,所以就借着势头向陆仁道:“义浩你怎么看?”
陆仁这会儿早就懵了,晕晕呼呼的回应道:“我、我的长辈或媒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许都这里根本就没什么长辈。要不……要不让老郭去吧,毕竟我一直都是视老郭为兄长的。”
孔融马上就摇起了头:“郭奉孝?恐怕不行吧?罢了,义浩你若不介意,不如让老夫来当你的媒妁。”
陆仁和蔡琰都是一惊,只有曹操是一副“就知道你要来这一手”的神情。而孔融也不含糊,伸手在那张裁剪好了的雪纸上摸索了几下,笑道:“这种纸也给老夫来上二十幅,就算是义浩你的谢媒之礼吧。对了,还有酒!来上二十坛方可,不然老夫才不帮你说媒。”
几个当事人都心说没人要你来当媒人好不好?你这不是在厚着脸皮混东西吗?
不过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而且有孔融这样的“重量级”人物来当媒人终归是件好事,所以曹操也希望陆仁能够答应下来。而陆仁又不是笨蛋,当然明白多这么一号人介入进来并不是坏事,所以也就没反对。
但蔡琰这时却皱起了眉头。细想了一下之后,蔡琰轻声道:“能得曹叔父与孔少府为媒证,琰心甚慰。只是……琰终归是寡居再嫁,自知有损于节,不敢有何操办之举。到成婚之日,义浩与琰送上酒礼便足矣。”
曹操与孔融对望了一眼,虽觉无奈却也只能各自点头。就像蔡琰说的那样,蔡琰毕竟是二婚人仕,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之下,实在是不方便大操大办。反正只要意思到了,而且有人证婚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