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这下子来了精神:“有意思呢,红尘赶紧查查,我也想知道这个于青莲的下落。”
红尘应了声,拿了薛柏桥提供的帕子,随手就画了一张符,折叠成纸鹤。
薛柏桥目不转睛地盯着看,欲言又止,她以前用过很多种寻人方法,更多的还是设坛,需要的道具不少,也比较复杂,还有好几次都用到法器,这回却显得十分轻松自如,似乎还有点儿心不在焉。
“郡主,您可别敷衍了事。”
红尘白了他一眼,随手拿起毛笔,沾了点儿朱砂,点了两个点儿,纸鹤就多出一双眼睛,伸出手在上面一拍一按,下一刻,纸鹤振翅,凭空而起,穿过窗户就飞了出去。
“啊!”
薛柏桥吓了一跳,跳起来就去追。
红尘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收拾好手边的东西,交代罗娘把她的笔墨朱砂都收好,别让旁人碰到。
这东西都是特别炼制过的,家里的小孩子们碰了也许会闹笑话。
收拾完,才和云淑君一起,随着林旭和小荷一起出门。
薛柏桥已经急得满头大汗,见他们不着急不着慌的,顿时不满:“你们都不把我当回事!”最讨厌的就是那个林旭,自家兄弟的事一点儿不关心,此时上心也不是为了他!
林旭懒得搭理他。
云淑君到是安抚地拍了拍自家男人的胳膊,自己的男人,有点儿小脾气很可爱,值得娇惯。
红尘也笑了:“别担心,要是这么短的时间,人又在京城,还能从我手头上跑了,唔,那我以后赔你几个大美女。”
薛柏桥:“……”全部是好人!!
一路说话,一路跟着纸鹤慢吞吞地走。
那纸鹤身姿轻盈,飞得也不快,若不注意,还以为是一只活得的小昆虫,特别的小巧玲珑,到不算引人注目。
走着走着就上了街。
街上人不算多,这会儿有风又冷,就是有行人也步履匆匆。
红尘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神色到不见紧张,薛柏桥却紧张得不行,也不敢再多话,生怕打搅了人家作法,那倒霉的就是自己。
步行大约一刻钟左右,红尘停住脚步,哎呀了声。
薛柏桥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林旭看了一眼,失笑道:“术法受干扰了?”
“唔,看来还不成熟。”
红尘小声嘀咕了两声,一伸手,半空中飞的纸鹤就落下来,落在她的指尖上,双翅微微颤动个不停,眼睛居然也颇有灵性,几乎不像是死物,红尘侧耳听了半天,一边听一边点头:“好,我知道了,不是你的错,都怪他不好,意念影响生灵,我们重新开始。”
说着,红尘就四下看了看,目光落在街边一颗大树上。
大树枝繁叶茂,在这条街上已经生长了有百年之久。
红尘走过去把手放在它的身上,闭上眼,又将纸鹤搁在它的树枝之上。
这些花草树木在此历经风雨,产生些微灵智的不知有多少,他们虽然和那些在深山老林中成长的灵植不能比,询问一些简单的讯息,却也足够了。
红尘要找人,找物,最好,最方便的法子,其实是借助它们的力量,但她近来已经很少用,总是忍不住想出别的花样来锻炼自己的能力。
不多时,纸鹤又高高兴兴地振翅而飞。
红尘满意地点头,走了几步,想了想,伸手招呼墙角的一个小乞儿过来,蹲下身小声道:“你去告诉前面那个穿灰色袄子的老妇人,她要找的人就在她以前住的老房子里,长了荷叶的湖水中。”
小乞儿满脸惊讶。
红尘叹气:“她会给你钱的。”
那小乞儿半信半疑,但他们这种人,平时大概也没少做这种报信儿讨报酬的活儿,也就没有多问,老老实实地过去。
红尘没再多说,继续向前走。
薛柏桥到很好奇,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就见那老妇人发了疯似的,嗷嗷大哭,拔腿就跑,踉踉跄跄地,十分可怜。
红尘看他好奇,叹了口气道:“我这术法还是不太稳定,刚才纸鹤受到那老妇人的意志影响,她身上大概也带着一些灵玉一类的东西,让我的纸鹤接收到很多垃圾信息,这种信息已多,就会影响它本身的目标。”
薛柏桥听得似懂非懂的。
红尘的脸色有点儿凝重:“那老妇人的孙儿丢了,她找了有五年之久,如今她大概寿数要尽了,已经病入膏肓,却还是不肯死心,意念特别的强烈,要是不能让她在生前如愿,等她死后很有可能因为执念不能投胎转世。”
闻言,薛柏桥浮躁的情绪也顿时消散了好些。
“哎。”
世间有无数人在受苦,他是受了冤枉,是觉得委屈难过,还受到惊吓,但他是堂堂的小侯爷,别说是冤枉,他有自信,自己就是当真一时糊涂做了犯法的事,自己的父母还有朋友也会想尽办法保护他,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危险,又何必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让人看了也不开心。
林旭飞了薛柏桥一眼,笑道:“其实你愁眉苦脸的,我很开心。”这么多年,他都做了官,可还是什么心思都明明白白地搁在脸上。
薛柏桥:“……”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随即,他又忍不住问红尘:“那个老妇人的孙子……”
“死了有五年,被投入她们自家的湖中,至于为什么没被发现,那可不得而知。”
薛柏桥一下子沉默,又回过头去看了看,虽然已经看不到那老妇人的身影,但可以想象得到,也许对这个老妇人来说,知道这样的消息,比不知道还要难过。
“她大概早有预料。”
红尘摇头,“否则也不会那小乞儿一说,她便信了。”
走着走着,居然看到了皇宫,眼看着纸鹤飞入皇宫,红尘连忙伸手把它召回,这东西可不能在宫里飞。